那聲音,瞬間讓他心臟揪緊!
他幾乎是立刻拔劍沖了過來。
可近前一看。
地上被撕扯衣衫、哭喊救命的丫鬟,臉生得很,不是驚蟄。
旁邊倒斃的車夫,身形衣著,也并非王叔。
他心頭稍松,卻又不敢徹底放下。
萬一……
直到他一把掀開車簾。
看到里面那張慘白驚恐、卻不是他憂心的那張臉時。
沈晏緊繃到極致的心,才終于,徹底松弛了下來。
不是她。
不是凌曦。
沈晏看向秦捷那邊。
秦捷帶來的人,都是尸山血海里滾出來的硬茬子。
幾個嘍啰,哪里是對手?
不過眨眼功夫,便被料理干凈。
哭爹喊娘,跪地求饒。
那邊,從秦捷馬上滾落下來的男子。
正扶著一棵樹,哇哇吐得昏天黑地。
方才馬背上一路顛簸,天旋地轉,胃里早已翻江倒海。
唰!
長劍出鞘,冰冷的刃死死壓在首領頸側上。
寒氣逼人。
秦捷冷聲道:“擄來的人呢?!”
首領牙齒咯咯作響,抖得像篩糠。
“在、在那邊……荒、荒屋里……”
他顫巍巍抬手,指向旁邊那間破敗不堪的屋子。
親衛上前,咔嚓一刀劈開那銹跡斑斑的銅鎖。
破舊的木門打開。
滿滿一屋子!
全是瑟瑟發抖的婦孺孩童!
被反綁著手,嘴里塞著布。
眼神驚恐,縮在角落,像一群受驚的鵪鶉。
“阿、阿秀!”
身后,那剛吐完的男子,虛弱的聲音陡然拔高!
“小花!是小花!”
他踉蹌著,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了進去。
一把抱住墻角那對嚇得面無人色的母女。
“嗚嗚嗚……我的妻啊!我的女兒啊!你們無事……太好了……”
男人嚎啕大哭,涕淚橫流。
另一旁的秦捷,劍鋒又壓下幾分,冰冷刺骨。
他瞇起眼:“說!可還有同伙?!”
首領嚇得魂飛魄散,頭搖得像撥浪鼓。
“沒、沒了!真沒了!好漢饒命!”
“就、就我們這些人……”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。
約莫十來騎。
訓練有素,行動迅捷。
當先幾人翻身下馬,對著秦捷抱拳行禮:“將軍!”
聲音齊整,帶著肅殺之氣。
秦捷下頷微點,面色冷峻依舊。
目光掃過地上哀嚎的幾人。
還有那抖若篩糠的首領:“綁了,送去衙門。”
車廂里,白冰瑤雙手緊緊環住自己。
她深吸幾口氣,強迫自己鎮定下來。
車廂外頭巧麗的哀嚎求饒的聲音,仿佛還在耳邊。
但,安全了。
沈晏來了。
指尖猶帶顫抖,她哆嗦著掀開車簾一角。
簾外。
沈晏負手而立,身姿挺拔如松。
夕陽余暉勾勒著他冷峻的側臉,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。
看到沈晏的瞬間,白冰瑤的淚滾滾而落:“沈晏哥哥……”
聲音又輕又軟。
這喚得可真是親熱。
旁邊,剛處理此事的秦捷眉梢微挑。
意味深長地瞥了沈晏一眼。
卻見對方面上毫無波瀾,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
仿佛那聲足以喊得男人心尖發顫的“哥哥”,不過是風過林梢。
白冰瑤似未察覺他的冷淡,慢慢伸出纖手,指尖細白,微微顫抖。
淚眼婆娑地望著他:“沈晏哥哥,我、我有些害怕……”
“可否……扶我一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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