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錯……下回定然克制些。”他聲音里帶著笑意,還有幾分饜足后的慵懶。
下回?克制?
“真的?”她懷疑道。
聲音軟軟的,帶著幾分嬌嗔,全無半點威懾力。
真……怕是難。
他欲又止,只得失笑地攏了她的手。
輕揉把玩。
他向來克己守禮,便是對著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,也從未有過半分逾矩。
偏偏對著她,像是著了魔,中了蠱。
猶記初入刑部時,接了個風化案。
不懂那些個男子即便兜中空空,也要醉死香榻。
只覺著荒唐,可笑。
如今香甜軟糯在口,嬌香郁郁在懷,方才明白。
那銷魂蝕骨滋味,當真是……
欲罷不能。
女兒家的香氣再次襲來。
他喉結滾了滾,強壓下心頭又起的燥意,揉了揉她發頂。
“我讓晚照將膳擺到床上?”
凌曦點了頭,算他有良心。
晚照拎著食盒步入,聞腳下步子一頓。
啥?
床上擺膳?
她沒聽錯吧?
爺屋里規矩森嚴,別說床上用膳,平日里連多余擺設都不讓有。
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晚照心里犯嘀咕,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。
她將食盒往桌上一放,福身行禮:“奴婢這就去安排。”
出了主屋便喚了幾個小丫鬟,吩咐下去尋個矮幾來。
觀山院中向來沒有備這個,丫鬟便去尋了李主事搬了張,正巧碰上秦氏身邊的王嬤嬤來取東西。
“這是……”王嬤嬤有些詫異。
這大晚上的,搬矮幾做什么?
李主事笑笑沒答話,抬腳走了。
留下劉叔,眼神閃了閃,沉聲道:“少爺要的。”
少爺要的?
王嬤嬤打小看著沈晏長大,從沒見過他有在床上用膳的事兒。
便是在書房擺膳,也是額外支個桌凳。
惟恐飯菜的味道污了書紙。
今日這出是?
劉叔像是瞧出王嬤嬤心中所想,又補了句:“還能是哪位?”
王嬤嬤心下頓時了然,面上帶笑,拎著東西便離開了。
她前腳才跨進屋里,秦氏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盞,幽幽地開口:“府中最近可有發生什么事?”
王嬤嬤話到嘴邊卻轉了一圈,堆起笑道:“并無。”
她心里閃過金嬤嬤的叮囑。
眼下夫人與少爺關系微妙,她還是不要多嘴,憑白惹得兩人嫌隙更深。
此事繞了個彎兒,也傳到了沈老夫人的耳中。
沈老夫人捻著佛珠,手沒停:“這小子,倒是會疼人了。”
聲音淡淡,聽不出喜怒。
金嬤嬤垂眸,恭敬立在一旁,沒搭話。
“這些小事,以后不必知會我。”
沈老夫人緩緩開口,語氣平靜。
“晏兒的院子,他自個兒管。”
金嬤嬤躬身行禮,應了一聲。
“另外給秋娘尋的夫家人選如何了?”沈老夫人慢悠悠地詢問。
金嬤嬤恭敬道:“擬了冊子,天色已晚,明日再呈于老夫人。”
沈老夫人低低應了一聲,闔目念經。
窗底下人影一閃而過。
……
秋蕪閣
“老夫人真這么說?”
席秋娘“啪”一聲將茶盞摜在桌上,茶水四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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