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姑失魂落魄,嘴里反復念叨著這幾個字,身體一軟,癱坐在冰冷潮濕的茅草上。
完了。
全完了。
唯一的指望,也斷了。
“不!不可能!”
一旁的陳月(祁照月)雙手死死抓住粗糙的木欄。
“本宮要見母后!見皇兄!放本宮出去!”她雙目赤紅。
太監終于舍得掀起眼皮,淡淡掃了她一眼。
沒有支聲。
候在一旁的彩霞掩唇輕笑,咯咯的笑聲在空曠的牢房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她是專程求得皇太后的意思,來這兒聽宣旨的,為的就是看看這些人的懊悔嘴臉。
“本宮?母后?”
她走上前,隔著木欄,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著狼狽不堪的陳月。
“真是好大的口氣。”
“這‘本宮’‘母后’,也是你配叫的?”
彩霞側過頭,對著獄卒揚了揚下巴:“掌嘴。”
“是!”獄卒立刻上前,大手揚起,毫不留情地甩在陳月臉上。
“啪!”
清脆響亮。
“啪!啪!”
又是兩下,聲聲作響。
陳月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,嘴角滲出血絲,整個人被打懵了,只剩下嗚咽。
“放開她!你們放開她!”
喜姑見狀,哪里還顧得上沉浸在陳平的死訊里。
她像瘋了一樣撲過去,伸出手想要扒開獄卒。
“你們知道她是誰嗎?!”喜姑聲嘶力竭地尖叫,“她可是公主!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啊!”
“公主?”
彩霞笑得更大聲了。
笑聲在陰森的牢房里回蕩,又突兀地戛然而止。
她俯下身,湊到喜姑面前。
那半張燒傷的臉幾乎要貼上喜姑的。
“你是不是忘了?”
“是你,親手將自己的女兒,和真正的長公主調換的。”
喜姑的身體猛地一僵,瞳孔驟然收縮。
彩霞欣賞著她臉上血色褪盡的模樣,嘴角的笑意越發殘忍。
“公主?”
“哪門子的公主!”
她的聲音陡然拔高:“不過是一個宮中賤婢,與侍衛私通生下的賤種!”
“啊——!”陳月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。
“我不是!”
“本宮不是賤種!”
她披頭散發,狀若瘋魔,拼命搖頭。
“本宮是公主……是公主!”
彩霞看著她這副徹底崩潰的模樣,快意地笑了起來。
“哈哈哈哈!”
笑聲肆無忌憚。
她一揮手,眼神變得冰冷:“來人!給我把她壓住了!”
“萬不能讓白家的血脈,傷了一分一毫!”
獄卒立刻上前,粗暴地將陳月死死按在地上。
傳旨的太監冷眼看著這出,尖細的嗓音透著不耐:
“彩霞姑姑,咱家還得回去復命,您這戲……看夠了么?”
彩霞這才如夢初醒,斂起臉上那份扭曲的快意,換上一副恭敬的笑容。
“公公說的是,這就走。”
她理了理衣襟,轉身邁步。
剛走了兩步,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腳步一頓。
“等等。”
彩霞緩緩回過頭,目光再次落在那癱在地上,眼神空洞的陳月身上。
像是想到了什么:“對了,瞧我這記性,有件頂要緊的事兒忘了告訴你。”
“真正的公主,是凌縣主,凌曦。”
陳月那充著血的眼睛猛地瞪大,死死盯住彩霞。
“……你說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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