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里無憑無據,就只剩一張嘴?”
“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,我就不客氣發收下。”
他直起身,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對著一旁的侍衛淡淡吩咐。
“去。”
“就說陳副禁衛深夜暗闖白府,意圖行兇,被侍衛當場格殺。”
侍衛垂首。
“是!”
……
陳平的死訊,很快就傳到了慈寧宮。
皇太后正坐在案后,手里拿著一張灑金宣紙,上面是連夜擬好的名。
她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淡淡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便宜他了。”
這四個字,輕飄飄的。
孫姑姑躬身立在一旁。
皇太后指尖在紙上劃過,似是想起了什么:“白大人,想必是受驚了,差個太醫去。”
她頓了頓,補上一句。
“順道給他女兒瞧瞧罷。”
“是,奴婢這就去辦。”孫姑姑低頭應聲,“另外白老太爺聽聞那冒牌貨下獄之事,前來問詢……”
皇太后微微皺眉,也是那肚子里的畢竟是白家種……
“讓白家尋個大夫,日日去診一次脈。”
孫姑姑退了出去,殿內又恢復了安靜。
皇太后將視線重新落回那張紙上,目光柔和下來。
“沅,瀟湘靈秀,是個好字。”
“嵐,空靈出塵,也不錯。”
“凝,靜穆而貴。”
她輕聲念著,每一個字都細細品味,卻又覺得哪個都差了點意思。
一時之間,竟有些挑不出來。
她左思右想,索性將皇后請了來。
皇后很快便到了,行了禮,笑盈盈地在皇太后身邊坐下。
“母后是為皇妹的閨名煩心?”
皇太后將手里的紙遞給她,嘆了口氣:“你來瞧瞧,哀家看哪個都好,又覺得哪個都不夠好。”
皇后接過紙,細細看了看,便掩唇笑道:“臣妾倒覺得,原先那個‘曦’字,就甚好。”
她見皇太后看過來,便接著解釋。
“曦者,朝陽之光也。”
“典雅大氣,正配得上大恒的長公主。”
“再者說,這些年,宮里宮外,誰人不知凌家有女名喚凌曦?這名兒,大家早就叫慣了。”
皇后話鋒一轉,聲音里多了幾分體貼。
“最重要的,這也是給凌家夫婦一個體面,感念他們十七年的養育之恩。”
人自然是要回歸皇家的,這原名若是不錯,何必一并奪了去。
皇太后點了頭,皇后這番話,句句在理:“好,就‘曦’字。”
“祁照曦!”
一錘定音。
“只是這封號,可得好好挑挑,斷不能馬虎了。”皇太后興致又高了起來。
皇后笑著應道:“那是自然,咱們大祁的嫡長公主,封號定要選個最尊貴無二的。”
窗外天光正好,殿內暖意融融。
……
雖然皇太后還沒將凌曦的身份公開,可哪有不透風的墻。
前腳,那獻礦的明宜縣主被皇太后親自牽著手,領進了慈寧宮。
后腳,風頭無兩的祁照月,竟和喜姑一道,押入了天牢!
這消息像長了翅膀,才一天,就在各府的后宅里傳遍了。
謝昭昭聽聞消息,坐不住了。
“不行,我得去瞧瞧!曦兒怎么會跟皇太后扯上關系?還鬧進了宮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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