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凌曦的目光極快地從旁邊那名隨從臉上一掃而過,心頭警鈴大作。
她干巴巴地回了句:“與你無關。”
聲線冷硬,不帶一絲溫度。
“老夫人的話既已帶到,本縣主的任務也算完成了。”
說罷,她提起裙擺,轉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
沈晏不急不緩地開口,成功讓她停住了腳步。
凌曦沒有回頭,只用背影對著他。
只聽他緩緩道:“我這里也有幾句話,想煩請縣主代為轉告祖母。”
“告訴她,牢里被褥尚暖,不必掛心。”
“讓她按時用飯,別為我的事傷了身子。”
沈晏的聲音不輕不重,恰好能讓一旁的隨從聽個一清二楚。
那隨從本豎著耳朵,聽了幾句,眉峰便不耐地皺起。
家長里短,雞毛蒜皮。
他奉命來盯人,可不是來聽這些廢話的!
他不屑地沖獄卒使了個眼色,轉身出了這污濁之地。
見人走了,傅簡堂背脊一松,長長舒了口氣。
他眼風一掃,見那獄卒還杵著,便從袖中摸出一小塊碎銀,不動聲色塞了過去。
“去外面喝碗熱茶,暖暖身子。”
獄卒眼睛一亮,連忙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。
轉眼間,這陰濕的牢房里,只剩下他們三人。
傅簡堂哪里還顧得上凌曦,他幾步上前,壓低了聲音,神情凝重。
“眼下的情況,對你頗為不利。”
沈晏卻仿佛沒聽見,坐到一旁的矮桌邊。
拎起破嘴的茶壺,往陶土杯里倒了些什么。
他,將茶杯推向傅簡堂。
傅簡堂也不客氣,大剌剌往那兒一坐,端起茶杯一飲而盡。
下一瞬,他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。
“呸!這什么東西!”
“又酸又澀,全是涼的!”
他怒火中燒:“武湛那小子,就給你喝這個?!”
沈晏端起自己的那杯,慢悠悠呷了一口,神色淡然。
“有喝就行。”
傅簡堂一抹嘴,整個人往前傾,壓著嗓子,語氣焦灼。
“馬司吏家中搜出的那些書信,近一半都指著你!”
他頓了頓,又投下一枚重磅。
“還有,大理寺新拿下的一個北國細作,說是你指使!”
站在門口的凌曦,心頭猛地一沉。
這下,可真是不妙。
沈晏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,仿佛聽的是旁人的事。
“又如何?”
他聲音平淡,不起波瀾。
“書信非我親筆,那細作的攀咬,單憑口供,定不了我的罪。”
傅簡堂氣得差點跳起來,一拍自己的大腿。
“如今是只有這些,可誰保得齊他們不會再找出新的!”
他急得口不擇,聲音都變了調。
“你……你莫非真與北國有所勾連?”
話音未落,沈晏一道眼風掃過,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。
傅簡堂瞬間噤聲。
他訕訕地呵呵兩聲,自己找補。
“知道了,知道了,我不胡說。”
“殿下本欲幫你說話,只是圣上正在氣頭上,這才下旨,將所有沾邊的人都先押入大牢。”
“晚些待氣頭過去,便會讓你回府。”
“無妨。”
沈晏呷了口茶。
他倒要看看,這盆臟水底下,究竟藏著多少魑魅魍魎。
“他們在擾亂視線……”
“若你真的只盯著我,”沈晏抬眼,目光釘在他身上,銳利如鷹,“反而什么也查不到。”
“跳出我的案子,莫被牽著走。”
“費盡心機拉我下水,不是為了看戲。”
“近日,定有大動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