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昭昭走上前:“那婦人……”
“瞧著可半點不像個村婦,倒像是……從宮里出來的。”
她放下酒杯,身體微微前傾,眼里閃著好奇的光:“你說她會是誰……”
“你瞧見她臉上的傷了嗎?”凌曦的聲音很輕。
謝昭昭一怔。
那燒傷的疤痕,確實猙獰。
凌曦嘆道:“過去的事,于她而,想必不是什么值得回憶的。”
“如今有了疼她入骨的丈夫,有了安穩踏實的日子,這就夠了。”
凌曦看著謝昭昭:“咱們又何必非要去探個究竟,親手揭開人家的傷疤呢?”
謝昭昭舒了一口氣:“你說得對。”
那顆好奇心,就這么輕易歇下。
驚蟄引著方老丈夫婦往外走,穿過垂花門。
那個荷包……方大娘一邊走一邊想。
若是她沒記錯……
分明是當年那個孩子身上裹著的!
是最好的繡娘,足足花了一年有余,才繡出來二塊兒。
一塊兒是給女娃子用,一塊兒是給男娃子用!
主子無論誕下哪位,都不怕。
卻沒成想……
她還道今生再也瞧不見了!
一股酸澀猛地沖上鼻腔。
淚意瞬間模糊了視線,腳下頓住。
“大娘,您怎么了?”驚蟄敏銳地察覺了她的異樣,關切地問。
“是啊,怎么就哭了呢!”方老丈也著急起來。
方大娘渾身一僵,如夢初醒。
她慌忙轉回頭,胡亂抬袖抹了把臉。
“沒事,沒事。”她聲音發緊,“風……風大,吹迷了眼。”
……
刑部,連著三日沒合眼。
醒了,便是對著堆積如山的卷宗,研究案情。
累極了,就在公事房的軟榻上胡亂湊合一兩個時辰。
傅簡堂按著突突直跳的額角,只覺得腦袋里像塞了一團亂麻。
他對面,沈晏支著手肘,閉目養神。
他面色沉靜,看不出絲毫疲態,唯有眼底一抹淡淡的青黑,泄露了連日的不眠不休。
燭火一跳。
“大人!大人不好了!”
門外傳來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,一名官員跌跌撞撞沖了進來。
“什么事!慌慌張張的!”
傅簡堂被這聲尖叫驚得一個激靈,猛然按著額頭坐直了身子。
沈晏也倏地張開了雙眼。
刑部官員臉色慘白,嘴唇哆嗦著。
“大人……馬……馬司吏……他在家中自裁了!”
什么!
傅簡堂“霍”地一下猛站起來。
他扶住桌案,厲聲問道:“你說誰?”
“馬司吏!庫房的馬司吏!”官員的聲音都在發顫。
“還……還留下了一份告罪書!”
“說……說一切……是沈大人指使!”
傅簡堂只覺整個人轟地一聲!
沈晏眉頭一擰。
官員指著外頭顫著手道:“大理寺調了人,快到刑部大門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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