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妨。”
“你弟弟第一次毒發,就在七日后。”
他步下,走近余年,一字一句。
“你是自個兒想辦法,幫我拿到那個荷包……”
“還是親眼瞧著你弟弟,生不如死。”
“自己,看著辦!”
說完,他一甩袖,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暗室里,余年緩緩攥緊雙拳。
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刺破皮肉,渾然不覺。
溫熱的血,順著指縫一滴滴滲出,落在冰冷的磚石上。
門外,陳平剛步出,便有人立刻迎了上來,躬身行禮。
“您吩咐的事情,已經辦妥了。”隨從的聲音壓得極低。
“他們的家人,都已妥善安置。”
“田產地契,外加五百兩紋銀,分文不少地交到了他們手上。”
隨從頓了頓,補上一句。
“這筆錢,夠他們舒舒服服過完兩輩子了。”
陳平目不斜視,腳步未停,只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。
公主府,夜色如墨。
有喜姑在,祁照月總算肯用些東西了。
服侍著主子睡下,喜姑這才悄然退回自己的小屋。
吹熄了燈,她躺在床上,卻翻來覆去,全無睡意。
忽然,“叩”的一聲輕響。
一顆小石子,正打在窗欞上。
喜姑一個激靈,猛地坐起!
她連鞋都顧不上穿好,胡亂披了件外衣就奔向窗邊。
窗子剛一推開,一道黑影便如貓般,敏捷地翻了進來。
喜姑再也忍不住,一下撲進那人堅實的懷抱。
“你可算來了!”她聲音發顫,帶著哭腔。
“我既盼著你來,又怕你來!沒……沒被人瞧見吧?”
陳平摟緊了她,搖了搖頭,聲音壓得極低:“放心,我迷翻了一個人,換了衣裳才進來的。”
“外頭的禁衛都是張統領的人,他御下極嚴,我呆不了多久。”
他捧起她的臉:“你和殿下,可有事?”
喜姑眼圈一紅,淚珠子瞬間滾了下來,只是拼命搖頭。
“無事,我們都無事。”
她哽咽著:“是殿下……若不是殿下絕食相逼,我這條命,早就……”
聽著她壓抑的哭聲,陳平的心疼得發窒:“都過去了。”
粗糙的指腹憐惜地拭去她臉頰的淚痕。
那只荷包的事,本已沖到嘴邊。
可看著她憔悴的臉,看著她眼底未散的驚恐,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。
告訴她又能如何?
她被困在這四方天地,寸步難行,知道了也只是憑白擔驚受怕。
喜姑勉強止住淚,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襟:
“陳平……眼下殿下尚未生產,太后和圣上那邊,我怕……”
她怕等孩子一落地,自己就會被立刻拖出去……
陳平眼中閃過一抹狠厲:“安心。”
“我已經尋好替死鬼。”
“你我,定能一直陪在殿下身邊。”
喜姑重重點了點頭,將臉深深埋進他堅實的胸膛。
“嗯。”
無論如何,他們三人定要好好的!
……
不過三日,一道圣旨,滿京嘩然。
賀氏明閣與公主照月,性情不合,一別兩寬,各生歡喜。
賀明閣調了職,若是做得好,這三品往上也不是不可能。
賀家
“哐當!”
上好的白玉瓷杯被賀老夫人狠狠摜在地上,碎瓷四濺。
“欺人太甚!”
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,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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