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身著勁裝,面容冷峻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。
是澄心!
澄心面無表情,手上一用力。
“啊啊啊!”
他痛得哇哇大叫,臉上瞬間沒了血色。
澄心看也不看他,手臂一甩!
“砰!”
羅光宗像個破麻袋似的,被狠狠摜在地上!
酒意瞬間醒了大半。
“你……你他娘的是誰?!敢動小爺?”
他掙扎著想爬起來,臉上又痛又怒。
“你可知我是誰?!”
澄心上前一步,將驚蟄完全護在身后。
他居高臨下,聲音冷得像冰:“我沈府的人,也是你能肖想的?”
沈……沈府?!
羅光宗臉上的囂張瞬間凝固,化為驚恐。
他瞪大了眼,目光從面色冷峻的澄心,掃過旁邊垂眸不語的驚蟄。
又驚疑不定地看向那戴著面紗、身形窈窕的凌曦……
最后,他的視線猛地定格在不遠處。
一個玄色身影,正緩步而來。
長身如玉,氣度斐然,明明未發一,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羅光宗瞳孔驟縮,嘴唇哆嗦著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“沈……沈大人!!”
他腦子嗡一聲響。
沈晏!
真的是沈晏!
他曾見過沈晏幾回。
有時在宮門口。
有時在哪個達官貴人的宴請上,遠遠瞧過一眼。
就是那個,他父親嘴里說過千次百次的名字。
看看人家沈大人!
再看看你這不成器的東西!
我愿減壽五十年,求沈晏投胎至羅家!
每當自己課業不好,或是又惹了禍事,總要被拎出來與沈晏相比。
那時他還暗地里撇嘴。
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,有什么了不起。
不過是出身比自己高些。
若他羅光宗出身百年世家,那太子伴讀、刑部侍郎的位置,他也能坐得!
可今日……
真人就站在離自己三步開外。
那身玄色衣袍仿佛帶著千鈞重壓。
明明未曾開口,那股隱隱的威壓卻像冰水澆頭,讓他心中瑟瑟,連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氣。
方才那點酒意,此刻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沈晏淡淡掃過地上癱軟如泥的羅光宗,像看什么礙眼的臟東西。
隨即,他轉向凌曦。
那雙深邃眼眸里的冷意瞬間褪去,染上柔和。
他朝她伸出手。
骨節分明,修長有力。
“走。”
嗓音低沉。
“回府。”
凌曦抬手,放入他溫熱寬大的掌心。
驚蟄立刻垂下眼睫,快步跟上。
澄心落在最后。
那張臉與他的主子一樣冷:“記住了。”
他叮囑羅光宗:“離沈府的人,遠點。”
說完,跟上了前面那兩道身影。
只留下羅光宗癱在原地,臉上血色盡失,抖如篩糠。
馬車緩緩啟動。
車廂內,凌曦靠著軟墊,心頭那點因羅光宗而起的惡心還沒完全散去。
沈晏坐在她對面,姿態閑適,仿佛剛才那個氣場迫人、眼神能殺人的模樣只是幻覺。
車輪骨碌碌響。
澄心策馬跟在車窗外,面無表情。
他眼角余光不自覺地掃過后方。
驚蟄……她和王叔坐在車頭。
澄心嘴唇動了動。
想問她,有無被方才那登徒子嚇著?
話到嘴邊,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。
最終,只是抿緊了唇線,目視前方。
車廂里,沈晏終于打破沉默:“長安殿下可還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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