廬澄心臉色刷白,下意識地看了沈晏一眼:“爺?”
沈晏快了幾步,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胳膊。
力道之大,幾乎捏碎對方骨頭。
聲音繃得死緊:“你說,是池山?!”
那男子被他駭人的氣勢所懾,疼得齜牙咧嘴,忙不迭點頭。
“是!是池山!”
“就、就在去池山香苑的小道上!”
“有……有七八個人,設了個茶攤子。”
“用迷藥把過路的人弄昏!”
他聲音發顫,帶著哭腔。
“女……女人跟錢財留下……”
“男人……就地殺了!”
“那你如何能活?”一道冰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。
不知何時,秦捷已站在沈晏身后。
周身寒氣四溢,一張俊臉冷若冰霜。
那男子看著面前兩人,一個眼底猩紅似要噬人,一個冷意逼人如墜冰窟。
上下牙齒都在打顫。
“小、小的鬧肚子……”
“半路上……跑了好幾趟……”
周圍聽聲的人不信道:“怎敢有流寇在京城附近鬧事?不想活了吧?”
“是啊,不會是編的?”
沈晏心弦猛地繃緊,死死盯著男子:“你可還見過誰?”
他將聲音壓得極低:“可有一綠衣女子?!”
他雙目赤紅,額角青筋隱跳,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嘶啞和顫抖!
沈晏此刻的模樣,形同厲鬼!
那男子被這眼神一刺,魂都快嚇飛了!
綠……綠衣?
他抖得更厲害了,喃喃道:“好、好像有架馬車……”
“里頭,一個穿綠衣裳的姑娘,吃著葡萄……”
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,狠狠扎進沈晏心里!
是他!
是他要帶她去池山賞月觀魚!
是他讓她陷入險境!
若她有事……
他不敢想。
“何時瞧見的?”秦捷耳尖,聲音冷得像臘月寒風。
那男子哆哆嗦嗦指向城外方向。
“就……就在一刻前……”
沈晏驟然回神,赤紅的眼猛地看向秦捷:“秦將軍,沈某有個請求……”
兩人目光相撞,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駭與急切!
秦捷對他點了頭:“救人要緊。”
守城士兵急道:“秦將軍,可要派人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秦捷解下腰牌扔到隨從身上,“你去調人。”
爾后他翻身上馬,將那男子一提,動作如行云流水:“帶路!”
沈晏握住韁繩,踩鐙上馬!
兩人不再多,狠狠一夾馬腹!
駿馬長嘶,如離弦之箭,沖出城門!
朝著池山方向,絕塵而去!
池山腳下偏僻處,荒屋寂寂。
屋外的地上,車夫仰面躺著。
脖頸上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。
他雙眼圓睜,死不瞑目。
車廂里,兩個少女瑟縮地擠在角落。
其中一個張開雙臂,死死將身后那抹綠衣護住。
“你,你別過來!”丫鬟聲音發顫,帶著哭腔。
身后的少女更是往里縮了縮,小臉煞白。
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探身進來。
渾濁的眼睛像黏膩的蟲子,爬過少女的臉。
“嘖嘖。”首領咧嘴,露出黃牙。
“山爺我混了這些年,”他聲音粗嘎,“還是頭回見著這么水靈的妞兒。”
他伸出黑黢黢的手指,隔空點了點。
“瞧這皮子,剝殼雞蛋似的。”
“想來底下……更是水靈……”他嘿嘿淫笑兩聲。
“小娘子,不如跟了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