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原本說好的半個月,才只過了一半,如果可以,沈時宴恨不得這個時間久一點,再久一點。
但昨晚,墨爾本當地氣象臺發布公告,未來七天將有颶風,海上或出現極端天氣。
所以,船隊決定提前上島。
沈時宴這趟來,就是通知蘇雨眠的。
其實,來之前,他也糾結過到底要不要告訴她。
如果不說,等到約定時間,就以極端天氣為理由,拖她繼續留在墨爾本。
甩鍋給天氣,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。
然而這個想法只閃過一瞬,便被他否定。
聰明如她,怎么可能看不穿這樣的小把戲?
或許她確實不會怪他,但往后可能也不會再相信他。
所以――
即便不舍,沈時宴也還是選擇如實相告。
蘇雨眠:“船什么時候走?”
“……明天。”
她眼中閃過一抹興奮,將男人臉上的黯淡,襯托得愈發落寞和蕭索。
“雨眠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,一路平安。”
“好。”
沈時宴仰頭灌下一大口紅酒。
……
吃過晚餐,剛回到酒店,蘇雨眠就接到了阿昌的電話。
“朱護士的藥品清單,已經發到您郵箱了。”
蘇雨眠道了聲謝,結束通話,飛快打開電腦。
然而當她看完那張簡單的藥品清單后,當即打回給阿昌――
“確認只有這些嗎?”
“是的。從就診記錄里找到的,只有這張清單。”
蘇雨眠陷入漫長的沉默。
想起自己明天就要上島,她咬咬牙,把心一橫:“你身手怎么樣?”
“……啊?”那頭懵了一下。
“現在有空嗎?帶上家伙?我……額……請你吃個宵夜?”
阿昌:“……”
姐,你這樣我害怕。
……
墨爾本當地時間,晚上九點二十分,蘇雨眠和阿昌在約定的地點成功碰頭。
男人一米七幾的身高,戴個鴨舌帽,和蘇雨眠想象中的魁梧壯漢形象有些出入。
但這不重要。
“蘇小姐。”見到蘇雨眠的第一眼,阿昌就認出了她。
蘇雨眠上下打量他一眼,似乎在找所謂的“家伙”。
阿昌嘴角一抽,姐,你的眼神可以再直白點。
最終,他還是回了句:“……我帶了的。”
蘇雨眠目光落在他空空的兩只手上,表示懷疑。
阿昌:“……撬個門而已,這就夠了。”
說著,從牛仔褲口袋里,掏出一個小號扳手。
往前走,就是那家牙醫診所。
此刻,街道四下已經沒什么人,路燈昏黃,周圍安靜得有些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