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溫白的手就這么僵在半空。
“理由?聰明如你,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了吧?只是不愿相信,才會跟我求證。”
“教授――”蘇雨眠看他的眼神仍有溫柔,但說出口的話卻透著決絕與果斷,“你有你的責任和道義,我有我的尊嚴和追求。既然已經發現兩者無法相容,為什么還不松手,放彼此自由呢?”
邵溫白搖頭:“我不放手,你答應過的,眠眠……你答應我不會輕易放棄,為什么現在卻退縮了?”
“對不起,我試過……也努力過……但有些東西,不是努力就可以改變的。
很早之前,蘇雨眠就明白這個道理。
她在舒玉琴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,最終換來的卻只有厭惡和羞辱。
她為江易淮堅持了七年,沒辦法再為邵溫白堅持第二個七年了。
也許,這就是姜女士口中的“不夠愛”?
但蘇雨眠已經不在乎了。
她用七年想明白的道理,為什么還要再浪費七年重蹈覆轍?
那前面七年的意義何在?
江易淮是江易淮,邵溫白是邵溫白。
愛誰,誰值得愛,她比心里明鏡一般,不需要向誰自證。
“宴會當天,我跟姜女士已經把話說開,也算……徹底撕破臉了吧。我把她的兒子原封不動還給她,作為交換,我帶走了要與她過周年紀念的丈夫。”
“我猶豫過,但最后是她點醒了我,每個人都有私心,我也不例外,所以,在她和老師之間,我選了后者。”
蘇雨眠并沒有把事做絕,她只是告訴邵奇峰這個消息,至于要不要跟她去澳洲,是邵奇峰自己做的決定。
比起姜舒苑不擇手段的“犧牲他人”,蘇雨眠仁慈太多。
但現在深究這些,已經沒有任何意義。
現實就是――
蘇雨眠:“你的母親恨透了我,而我,也只想離她遠遠的,越遠越好。”
“如果只是因為我母親,我可以――”
蘇雨眠搖頭,打斷他:“不,你不可以。你無法違背孝義,也不忍心看身患絕癥的她傷心難過。如果你可以,那你就不是我喜歡的邵溫白了……”
這是個無解的死局。
“溫白,我們――好聚好散吧。”
蘇雨眠說完,起身離開。
走到門邊,她頓了一下,“謝謝你送我爸媽回臨市,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,我跟你走到今天,不是你的錯,如果你不介意,可以繼續跟我爸爸當忘年交,做我媽媽最忠實的讀者。我們各論各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