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太尖銳,南婳身體僵住,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嘶號。
她僵僵地坐在那里,呼吸都斷了一樣。
半晌。
她掀了被子躺到床上,后背對著霍北堯,冷若冰霜地說:“霍先生,我勸你最好去別處睡,要么干脆離開。因為我有個壞毛病,夢游,夢游的時候會殺人。”
霍北堯看著前一刻還信誓旦旦要還人情的女人,忽然間就變了臉色,冷漠得不近人情,唇角勾起一抹輕嘲,“沈小姐毛病可真多,沒有曹操的命,卻有曹操的病。”
“啪”的一聲,南婳把燈關上。
屋里漆黑一片。
黑暗里,她淚流滿面。
她心疼那個胎停的孩子。
如果沒有那場車禍,他會和月月一起出生,一起長大,該是多么可愛的孩子啊,她連名字都給他取好了,叫星星。
可是他死了。
他連出生的權利都沒有。
害死他的男人,三年后,居然恬不知恥地要求自己,給他傳宗接代!
多么可笑!
霍北堯長身玉立,靜默地站在床邊,借著月光看到女人薄脆的身體,在薄被下顫顫發抖。
他聽到了她鼻音漸漸由細微到粗重。
她在哭。
她在竭力忍耐地哭,哭得那么壓抑。
雙腳密密麻麻扎滿碎玻璃渣,那么疼,可她咬著牙一聲不吭,拿鑷子往外取時,那么疼,她也沒哭,卻因為他提的一個要求哭了。
他一直都覺得這個女人莫名其妙,不可理喻,喜怒無常,甚至有點瘋瘋癲癲。
可是,這一刻,他忽然有點心疼她。
“好了,我收回剛才的話,你毛病不多,也不是曹操。”他嘗試著去哄她,聲音調柔,似摻了月光一般。
這個世上,能讓他放下身段去哄的人少之又少,南婳是第一個。
沈南婳是第二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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