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裴度和宋景棠被安置在堆放干柴的柴房里,說是床,不過就是一堆干草。
宋景棠小心翼翼地扶著裴度躺上去。
大山不耐煩地在門口催她:“行了,你男人又不是玻璃做的。趕緊去看看我弟!”
宋景棠背對著他,小幅度地翻了個白眼。
裴度看得一清二楚,被可愛到了,禁不住輕笑了笑。
“我馬上回來。”宋景棠低聲說完,起身要走,卻被裴度一把拉進懷里。
他作勢吻她,薄唇游弋在她耳邊,啞聲道:“有事,就往我這兒跑。”
同時,他往宋景棠手心里塞了樣東西。
宋景棠摸出來,是一把小巧的折疊刀。
她藏進了袖口。
宋景棠起身往外走。
大山跟在后面要離開,身后,卻傳來男人冰冷警告的嗓音。
“我太太今晚要是出點什么事。我一定會讓你、你全家、所有你在乎的人,這輩子都活在地獄里,生不如死。”
男人嗓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,卻莫名聽得大山頭皮發緊。
他過了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,本身也不是善茬。但直覺告訴大山,最好還是把這個男人的話當回事……
宋景棠被領進了堂屋,一眼就看見掛在墻上掛著一個老太太的黑白遺照。
而老舊的木床上,此時躺著一個年輕男人,就是三兄弟里的老二了。
他應該還不到三十歲,比起光頭和大山,倒是清秀不少。
男人此時滿頭的汗,已經燒得意識不清了,在他左肩有個被子彈射穿的血洞,又被刀劃開過,旁邊的肉都腐爛了。
宋景棠一番檢查之后,很快有了判斷。
“他之前是不是受過槍傷?”她問。
光頭臉色微變,倒是大山冷靜地解釋道:“是老三打獵的時候,不小心看走眼,一槍打中了老二的肩膀。我替他取了子彈。”
其實這理由也蹩腳得很。
普通獵戶中了槍,不送去醫院,反而自己開刀……根本說不通。
但雙方都是聰明人,心知肚明,只要留一層窗戶紙不捅破,大家都能糊弄下去。
宋景棠道:“那你們子彈沒取干凈,而且消毒措施也沒做夠,現在他傷口感染,引發了高燒。我得切掉他傷口的腐肉,再取出里面的彈片。你們這里有哪些藥和手術工具?”
被叫大嫂的女人,扭著水蛇腰拎來一個醫藥箱。
宋景棠打開一看,里面東西倒是齊全,還有消炎藥抗生素。
“這些藥足夠救你二弟,但我有個請求,我先生也需要吃藥!”
這次不等大山開口,他女人先一口答應,伸手便直接抽走一板藥。
“行,我這就去給你男人送藥,你就安心在這里好好救我二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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