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心姿還從來沒被一個男人這么當面羞辱過,她恨得咬牙,卻不敢真的得罪季行風。
“季先生,我看您對我是有什么誤會……”
“是么?”季行風不置可否,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,“既然林小姐扭傷了腳就在這里休息一下,我替你聯系霍先生,或者找個女傭來幫你。”
他手插進口袋,絲毫沒有扶她一把的意思,“咱們倆孤男寡女的,獨處太久,容易被誤會。”
說完,季行風禮貌疏淡地沖林心姿笑了笑,直接撂下她就走了。
轉過臉的同時,季行風那點禮貌性的笑意也收斂了。
霍云深吃這套,他可不吃。
他大學念的也是國防部直屬管理的軍校,一畢業就去了最鍛煉人的人邊防,真刀真槍摸過,戰場也上過,軍功赫赫,他自己爭氣,加上世家托舉,本身就最前途無量的高級軍官。
對女人,他挑得很。
林心姿這種惺惺作態的把戲,他嫌塞牙。
季行風往前廳那邊走,路上碰見傭人,隨口吩咐她去看看林心姿。畢竟今日是季老壽宴,來者是客,他也不至于為了個看不上的女人,損壞家風。
忽然,季行風步子放慢了,他目光盯著不遠處,水榭旁正半低著頭聽電話的宋景棠。
陽光正好從一片陰云后露了頭,淡色的金芒如霧如霰,籠罩在她身上。
季行風瞇了瞇眸子。
宋景棠今天也是穿了旗袍,是古典低調的藍底青花的小立領盤扣旗袍,巧思在下半身,裙擺看似平平無奇,其實布料堆得足,行走間,裙擺輕輕晃著,如花瓣一層層舒展開。
步步生蓮。
季行風腦子里冷不丁地冒出來這個詞。
宋景棠,當真像一朵開得最盛的西府海棠。
宋景棠是接到了墨昭野的電話,他應酬完一圈,回頭發現嫂子不見了,人慌得要死,立馬打電話找人。
裴哥可是今天就回來了!!
宋景棠正往回走:“我嫌里面悶,就出來透透氣,在外面的人工湖。現在就回來了。”
墨昭野:“你站著別動!我馬上來接你!!”
宋景棠哭笑不得,剛要說不用,墨昭野先掛斷了。
她忽然注意到腳邊多了一道從后方投射來的影子。
回頭就看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的季行風,宋景棠下意識皺了皺眉,維持著禮貌,打了個招呼:“季先生。”
季行風兩手背在身后,微笑道:“現在距離宴席開始還有點時間,宋小姐要是嫌悶,我可以盡地主之誼帶你四處逛逛。”
“不勞煩了。”宋景棠淡道,“我逛得差不多了。”
宋景棠轉身要走,季行風個高腿長,兩步就到了她跟前,“我怎么覺得宋小姐你對我很抵觸的樣子,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嗎?”
宋景棠的確不太喜歡季行風,他給她感覺有點邪性。
而且她也記得,當時在荒腔那晚,季行風也是臺下看她笑話的人之一。
現在他對自己這么有興趣,無非兩點,一是好奇。她是霍云深前妻是事,季行風一定已經知道了,那自然,她當年對霍云深愛得死去活來的‘輝煌’歷史,他肯定也聽過。他現在就像是發現了什么新鮮好玩的玩意兒,在接近她。
至于第二點…
宋景棠不是傻子,季行風看她的眼神,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,直勾勾毫不掩飾。
她的外形,大概是對他胃口的。
“季先生想太多了。”宋景棠只想脫身,她敷衍地說完,繞過季行風正要走,卻看見了兩個更令她倒胃口的身影,迎面走來。
正是陸硯時和霍云深。
陸硯時遠遠就注意到了宋景棠和季行風,兩人不知道說些什么,越走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