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真是為了宋景棠?
想到這里,周愷陰陽怪氣地怪笑起來:“果然吶,我就說宋景棠那種賤人,憑什么能一進來就當項目的頭兒!原來真是裴總的小情人啊!”
跟著裴度一塊進來的蕭錚然:“……”
他不動聲色地往后挪了一下,跟周愷這蠢貨保持距離。
裴度垂著眼,慢條斯理地解著手表。
他開口,嗓音淡得聽不出情緒:“你對宋景棠意見很大?”
“呵,說兩句就開除我。這賤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!她跟我年紀也差不多大,對我吆五喝六,她憑什么?”周愷目露兇光,陰狠冷笑道,“這次算她運氣好,但總有運氣不……你干什么?”
周愷話沒說完,卻看見裴度不知道什么時候手里多了個小刀片,他用手巾包著一角,照著自己的脖子,便劃了一道。
血一下子流出來!
而裴度忽然陰陰涼涼地笑了,因為這一抹血色,他整個人妖氣四溢。
周愷有點慌了。
他自詡是神經病,可眼前裴度擺明比他還瘋!
眼看裴度朝自己走過來,周愷又被拷在了椅子上,他根本逃不了,慌得大喊:“你…你想干什么?!來人啊!”
下一秒,刀片忽然被塞進了自己手里。
周愷愣住了。
沒等他反應過來,裴度先前用來拿刀片的手巾就蓋在了他臉上。
一記接著一記重拳蒙頭砸下來,血水浸透了手巾,染紅了他的拳頭。
裴度嘴角笑容更甚,眼底嗜血的狠戾瘋漲。
底色,卻是冷的。
蕭錚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又往后挪了挪。
眼看裴度越來越瘋,下手越來越重,剛剛還掙扎的周愷都已經開始一抽一抽了。
蕭錚然趕緊出聲,“裴總,宋小姐在外面等你。”
這句話是韓影交給他的。
說情況控制不住的時候,就提宋小姐。
蕭錚然原本半信半疑,可在看見裴度再度掄起的拳頭,在半空硬生生停住。
他表面淡定,內心是止不住的一片臥槽!
提宋景棠這么管用的嗎??
好好好,未來的終生搖錢樹已經找到了。
蕭錚然鏡片后那雙精明的眼里,透出一絲笑意。
他跟在裴度身后往外走,同時摸出手機,悄咪咪地將宋景棠的備注從:宋小姐(裴度付錢)直接改成了宋金主。
外面,黃所長正等著,看見裴度出來,立刻上前。
他注意到裴度脖子上還在淌血的傷口,嚇了一跳。
“裴先生,這……”
裴度摸著脖子上的傷口,不緊不慢地道:“黃所長不用擔心,周愷用刀片行兇,蓄意殺我。而我出于正當防衛還手了。后續的起訴和賠償,我的律師會全程跟進。”
黃所長:“……”
他走到羈押室朝里看了眼,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。
裴度離開派出所之前,去了一趟洗手間,手背上沾了不少血,他仔仔細細地洗干凈。
等他走出來,就看見宋景棠的身影,靠在車門邊,微微仰起頭,在欣賞一片撿來的落葉。
“……”
裴度步子微微一頓,深眸輕瞇。
這畫面,他其實見過很多次。
宋景棠有收集落葉的小癖好,是在每次去找霍云深的時候。
他不是故意要跟蹤她。
只是那陣子,裴度做兼職的地方,在長華大學后門附近。
他忙完,透過窗戶望出去,就看見了宋景棠。
她是精心打扮過的。
淺色襯衣百褶裙,入秋的天,她不怕冷的露著一雙修長漂亮的腿,長發在腦后綁了個低馬尾,金色的陽光在她發尾晃著。
她在耐心地挑選落葉,而裴度,在她不曾回頭的角落里,安安靜靜地陪她。
終于等到霍云深出現,她便歡天喜地地拿落葉給他看。
陽光下,她笑得那樣燦爛,好像越過了冬天。
他便收回目光,戴上冒著轉身往外。
裴度想,當年和現在,好像沒什么區別……
眼前的宋景棠卻忽然像是感應到什么,回頭正好捕捉到裴度來不及收回的視線。
宋景棠將握著落葉的手背到身后,沖他笑笑:“裴總。”
“……”
裴度只覺得心臟在胸腔里砸出久遠的回響。
其實還是有不同的。
至少如今的宋景棠,能看見他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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