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宴行咬牙道:“楚一依中了迷藥之事,無人知曉。我將錯處推給了楚一依,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。
我等楚國舅氣兒稍微消一些,就登門賠罪,放低了姿態,向著他表忠心,日后為他盡忠。
我就算是只蒼蠅,楚國舅也得忍著惡心咽下去。他能打我罵我,但必須得留我這條命。興許還得將楚一依嫁給我。
若是沒有這把握,我怎么敢荒唐行事?”
沈夫人一聽,頓時眉飛色舞:“果然,書讀得多了就是好,還是兒子你考慮周到。
你若是能娶了楚一依,并且得到楚國舅的支持,咱就有了與池宴清母子二人分庭抗禮的資本。
就是你可受苦了,你爹怎么舍得將你打成這樣?還讓你跪這么久。”
池宴行緊咬著牙關:“孩兒也的確快要撐不住了,要不,你去找我祖母前來,幫著求個情吧?”
沈夫人一時間無可奈何,聽了池宴行的話,立即轉身去了老太君的院子。
這事兒,侯爺都沒敢讓老太君知道。
因為天氣一涼,老太君的喘癥就容易復發。
老太君聽聞此事,果然就氣炸了,訓斥侯爺道:
“家門不幸,竟然教養出這種敗類!打死他也挽不回人家姑娘的一輩子。
子不教父之過,你作為父親,難辭其咎,帶著他前往國舅府,任打任罵,聽憑人家國舅府發落吧。”
侯爺恨恨地嘆口氣,只能命人將遍體鱗傷的池宴行五花大綁了,硬著頭皮帶去國舅府負荊請罪。
沈夫人不服氣地嘀咕道:“當初國舅府將此事賴在宴世子的頭上,也沒見侯爺發這么大火。怎么換成宴行,就要將他活活打死?”
侯府老太君用拐杖狠狠地敲打著青石地,差點一口氣上不來。
“我呸!事到如今,你非但沒有認識到錯誤,竟然還強詞奪理!他毀人清白,栽贓手足,這是人干的事情嗎?”
靜初上前,忙不迭地幫她順氣揉心口,安撫老太君放寬心。
沈夫人訕訕地道:“妾身自然知錯,我們也認了,會對她楚一依負責。”
侯夫人解了大氣,在一旁幸災樂禍:“你想負責,那也得人家楚國舅答應。人家稀罕我家宴清,可未必瞧得上池宴行。”
“閉嘴!”
老太君怒斥,指著二人,氣得身子直抖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兒女不和,多因老人無德。
沈氏偏袒縱容,理直氣壯;而侯夫人這話,無疑會給池宴清拉仇恨!令沈氏與池宴行對于世子之爭更加執著與偏激。
雖說,說的是大實話。
靜初忙將老太君攙扶到榻上,行針順氣。
老太君捉住靜初的手,一個勁兒地唉聲嘆氣:
“侯爺耳朵根子軟,沈氏與宴清的娘,沒一個讓我老太婆省心的。
宴行品行不端,宴清這孩子又一向桀驁不馴,沖動莽撞,自從跟你在一起之后,眼見是一天比一天出息。
祖母的身子骨不好,操不得心,這侯府就缺一個能撐起門楣的人來。祖母相信自己的眼光,不會看錯,日后你得多費心了。”
靜初不好說什么,只勸慰道:“祖母您放寬心,有靜初在,擔保您身康體健,無病無憂。”
老太君十分欣慰。
大婚那日,面對著外面的流蜚語,靜初沒有被沖昏頭腦,能顧全大局嫁進侯府。她就知道,這個孫媳婦兒自己沒看錯。
這幾日里,面對侯夫人的刁難,她不氣不惱,毫無怨地陪伴在池宴清的身邊,幫他抽絲剝繭,令真相大白。
池宴行被責罰,她也不落井下石,不煽風點火,淡然旁觀。
理智,聰慧,大度,有手段,多好的當家主母的苗子。
自家兒媳婦怎么就那么執著于家世呢?
一直到天色黑透,清貴侯與池宴行方才灰頭土臉地回來。
毫無疑問,二人在國舅府碰了一鼻子灰,池宴行甚至還被潑了一盆的辣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