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宴清抽出一只手,在身邊摸了摸,掏出一個油紙包丟進靜初的懷里。
靜初捏了捏:“什么?”
池宴清有氣無力地道:“肉。”
靜初打開,果然是肉,包括半個肘子,還有一個雞腿。油紙邊緣油漬漬的。
“算你有良心。”
池宴清瞅著靜初鼓鼓囊囊的腮幫子,活像個倉鼠似的,輕嗤了一聲:“你竟然還有胃口吃。”
“廢話。”靜初吃力地咽下嘴里的肉:“我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。”
池宴清安靜地等著她啃完手里的雞腿。
“白靜初!”
他突然冷不丁地出聲:“要不,實在不行的話,本世子委屈委屈,娶了你得了。”
靜初一口雞肉差點卡在了嗓子眼兒,抻著脖子咽下去:“可別,我可不敢委屈了您老。”
“我問你,今兒那只兔子為什么偏偏選中了你?”
靜初漫不經心:“瞎貓碰上死耗子,我是碰上了瞎兔子。”
池宴清仰望著滿天星辰,一道輕嗤從鼻端溢出。
“你不覺得太巧了嗎?”
“難不成還能是有人指使?”
“怎么就不能?”池宴清氣哼哼地:“你就不覺得此事有古怪?”
“我也想過,”靜初認真道,“可我猜不透,對方這么做,有什么目的?”
“還用說么?太后她老人家今兒可不僅僅只是要選蟾官。”
靜初自然知道。
可太后雖說對自己贊譽有加,但要讓自己當她孫媳婦兒,無疑就是豬拱白菜。
“反正太后又瞧不上我。”
“可有人瞧得上,白靜初,你現在被人盯上了。興許就是太后一句話的事情,就將你指給別人當媳婦兒或者侍妾了。”
靜初懵了,不由想起,適才在宮門外,太子妃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。
“暫且不說,是不是真的會有人肯娶我,即便真有,他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?”
池宴清深吸一口氣:“這還不簡單么?因為你們兩人身份懸殊,對方娶你定會遭受重重阻力,所以就假借兔兒爺之事,好順應天意。”
靜初不說話了。
假如真像池宴清所說的這樣,自己豈不在劫難逃?
對方能在這么多人面前,暗下手腳,自然也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。
池宴清見她默然不語,也輕嘆一口氣道:
“我也一樣,沒準兒哪天,皇帝老爺子突然一高興,就強塞給我一個媳婦兒,就像白靜姝那樣,我推都推不出去。”
這是實話,比如還有史千雪。
“所以,與其被她們操控了咱們的命運,倒是還不如,咱倆湊一對兒,直接斷了她們的念想。”
靜初眺望著遠處,有一種深深的疲憊無力感。
她以為,自己只要足夠努力,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。
誰知道,不過是從白家這個小牢籠,又跳進了另一只大手里。
“你是不是在危聳聽,故意嚇唬我?”
池宴清搖頭:“我是在趁火打劫是真的,但絕非危聳聽。”
靜初頹然倒地:“早知如此,我倒是還不如讓皇后賞我一個貞節牌坊呢,也就徹底清凈了。”
池宴清側過身來,一手支額,十分認真地望著她:
“可現在的情況是,你,要么嫁我,要么嫁別人。我,要么娶你,要么娶別人。咱倆是兩害相較取其輕,湊一對兒,就不用被別人禍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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