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初淡淡反駁:“可也是濟世救人之術。能領會其中精妙的醫者越多,就越能造福更多的百姓,甚至于發揚光大。這才是傳承真正的意義。
更何況,祖父做這樣的決定,并非為了與嚴院判慪氣,而是為了替你父親贖罪。”
白老太爺點頭,算是認同靜初的話。
白二叔略一猶豫,也大度地表示贊同:“最近府上出了這么多的事情,全都是因此而起,甚至于出了人命。
假如公開針法,能為大哥贖罪,減輕部分刑罰,我也愿意。”
白景安也只能點頭表示答應。
白二叔望向靜初:“此事,也只能拜托你了。”
靜初知道白二叔的意思。
白家要以白家大爺的名義獻出鬼門十三針秘籍,希望白家大爺能少囚禁幾年,早點從大牢里出來。
而這件事情必須得自己出面,也必須得上達天聽。
靜初很痛快地答應下來。
畢竟,這是一樁可以利國利民,造福長安百姓之事,對自己有益無害。
她首先去了池宴清的訓練場。
雖然已經進了金桂飄香的八月,中午的秋陽依舊正燥熱如虎。
訓練場上,錦衣衛揮汗如雨,正訓練得熱火朝天。
池宴清那一身騷包的朱雀紅在場中尤其醒目。
他穿梭在各個訓練場地中央,腕骨上纏繞的紫金蛇骨鞭不輕不重地抽打在偷懶的訓練者身上,發出沉悶的“啪啪”聲。
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令人敬畏的嚴厲與一絲不茍,這種反差魅力,更加令人眼前一亮。
靜初撩開車簾一角,默默地看了半晌,池宴清方才在侍衛的提醒之下,發現了她。
他踱著四平八穩的方步,從訓練場走出來,腳下便瞬間好似踩踏了風火輪一般,幾乎腳不沾地地飄到靜初跟前。
靜初沖著他晃了晃手里的冰鎮香飲子,跳下馬車:“渴不渴?”
常樂在馬車陰涼處給二人擱下小板凳,便與枕風二人自覺地走到一邊去。
靜初倒了一碗香飲子,遞給他,池宴清也不客氣,一口氣悶了。
愜意地舒出一口氣,立即綻放了眉眼,笑得如秋陽一般明媚。
“有賢妻良母的味道了。”
“狗嘴吐不出象牙,少跟我貧嘴,錦衣衛精簡一事現如今進行得如何了?”
“優勝劣汰,能從我手底下摔打出來的都是精英。”
“你這般嚴苛訓練,他們會不會對你有所怨?”
“那些濫竽充數,受不得苦的世家子弟早就叫苦連天,聯合起來跟我作對。
我一怒之下帶著他們離京去剿了兩次土匪。真刀實槍的仗打幾場,而不是欺負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,他們頓時就慫了。
要么退出錦衣衛,要么玩命地訓練殺敵本領,沒有其他選擇。”
“也好,他們主動退出,總好過你張口清退,得罪一大堆的人。”
池宴清輕嗤:“這錦衣衛的軍籍想退就退?當是熱炕頭呢?我怎么著也得讓他們帶著銀子來求我,將這些年吃的空晌盡數退回。”
“你竟然借此敲詐,收受賄賂?就不怕給別人留下把柄?”
“敲詐來的銀子全都有章法可守,有賬可循,我怕什么?留下來的錦衣衛多了銀子補貼,大家練得才起勁兒,”
靜初沒想到,錦衣衛這塊難啃的骨頭,落在池宴清手里,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,竟然就脫胎換骨,煥然一新。
看來,皇帝看人的眼光,的確毒辣精準。
自己眼光也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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