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西都帶了吧，趕快過去！”

老王不耐煩地催促著，將沉重的疏通機塞進程昊懷里，自己則拎起那捆油膩的軟管：

“李副校長住九樓，908！她脾氣可臭了，我們要是去晚了，她肯定要發火罵人！”

程昊接過冰冷的疏通機，沒說什么。

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，踏入昏暗的走廊。

走廊深處，隱約傳來壓抑的啜泣聲。

程昊一怔，連忙問道：

“王哥，你聽到了什么聲音嗎？好像有人在哭！”

“聲音？什么聲音？貓叫吧！大老爺們，別疑神疑鬼的，快走！”

老王說了一句，就帶著程昊前往電梯所在的位置。

他們拐過一個彎，一部老舊的、鐵皮斑駁的電梯門緊閉著。

老王習慣性地按了下行按鈕，電梯毫無反應。

“草！又壞了？”

老王罵了一句，上前用力拍打電梯門：

“破玩意兒！三天兩頭壞！”

就在這時，一個穿著考究灰色西裝、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。

他眉頭緊鎖，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。

程昊看了他一眼，一行信息，就顯示而出：

鄭明，副校長。

“怎么了，王師傅？”

這位鄭副校長的聲音不高，卻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，目光掃過程昊和老王：

老王立刻換上那副諂媚又卑微的表情，腰都彎了幾分：

“鄭校長！對不住對不住！打擾您了！是李校長那邊宿舍下水道堵了，反水嚴重，讓我們趕緊過去修！沒想到電梯又壞了，正著急呢！”

“李校長？”

鄭副校長鏡片后的眼睛，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，隨即恢復如常。

語氣平淡的說道：

“李校長那邊的情況，你們倆……”

他的目光在程昊和老王身上轉了轉，最后停留在程昊身上：

“王師傅，你是老師傅了，電梯電路這塊你熟，你留下看看能不能應急處理下，不然影響明天學校職工上班。讓這位新來的小程師傅，先去李校長那邊處理下水道，應該沒什么問題吧？”

老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：

“啊？鄭校長，這……小程他剛來，對學校不熟，而且李校長那邊情況復雜，我怕他一個人……”

“情況緊急，分頭行動效率更高。”

鄭副校長打斷老王，語氣不容置疑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：

“王師傅你是老員工，技術過硬，電梯的事，交給你我放心。”

他轉向程昊，臉上擠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：

“小程師傅，李校長在908房間，辛苦你從樓梯跑一趟。”

“你應該沒問題吧？”

“好的，鄭校長，我這就去。”

程昊平靜地應下，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。

老王見狀，便也對程昊揮揮手，說道：

“小程，那李副校長的房間，就交給你了哈！”

語中，似乎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慶幸。

這讓程昊，愈發感到好奇：

那位李副校長，究竟有何特別之處。

他拎著疏通機和工具，轉身走向通往宿舍樓的樓梯間入口。

樓梯間沒有窗戶，只有幾盞瓦數極低的白熾燈，在頭頂發出昏黃黯淡的光，勉強照亮盤旋向上的水泥臺階。

燈光照不到的地方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，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眼睛。

噠……噠……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