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的教室其實是廟里的東廂房,教室沒有門,蘇燦走到后門往里看去,一時間有些被驚呆了。
一張張的課桌全都是十五公分左右的石板,下面全都用石柱支起來。
孩子們坐著的全都是從自己家帶過來的小板凳。
三四個孩子擠在一張石頭課桌前,有的桌上放著一本書,有的放著兩本,有的甚至連本書都沒有。
這個村里唯一的老師正拿著課本,坐在前面的凳子上,用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話領讀課文。
“白(bai),大白(bei)菜的白(bai)!”
“喝(he),喝(ha)水(fei)的喝(he)!”
即使老師讀的非常不標準,但是下面的孩子卻讀的搖頭晃腦,格外的認真。
“周廣文!周廣文!”
突然大門口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喊聲,蘇燦轉回身就看到一個個子不高,稍胖的女人懷里抱著個兩三歲的孩子,身邊跟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,從大門口走了過來。
女人和孩子們穿的衣服打著補丁,腳上的黃膠鞋前面全都露著腳趾,后面也沒了鞋幫。女人的頭發亂糟糟的,孩子們則是灰頭土臉的。
正在教室里領讀的周廣文聽到妻子的喊聲,趕緊跑了出來。
“張秀英,你怎么來了?”
張秀英聽他的話怒氣沖沖地道:“你說我怎么來了?家里孩子沒人看,人家都去地里干活掙工分了。就咱家什么也掙不著。天天就守著這么個破學校,屁錢都沒有一個!周廣文,你是想餓死我們娘幾個,來這個廟里當鬼嗎?”
周廣文趕緊拉著她往大門口走:“年底咱家分的糧食不是比別人家多嗎?我這體格你也不是不知道,去地里干活還不如教書賺的多。再堅持一下咱就有自己的地了。要是你把孩子們都給喊走了,年底我還怎么分多余的糧食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