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坊是闌城的老城區,臨近火車站,務工人員的人流巨大,排查很費勁,是藏身的絕佳地點。
我捧著米粉吸溜,眼睛到處轉,司機透過后視鏡打量我,“姑娘,來旅游?”
我否認,“打工。”
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,“打工穿一身香奈兒啊。”
我故作尷尬,“假貨,充門面的。”
司機說,“我女朋友也穿牌子貨,我一瞧,你這件絕對是正版。”
我專注望著這趟街,“您聽過蛇叔嗎。”
“聽過啊。”他用銜煙的左手對準一個牌子一掃,“午夜酒吧是蛇叔承包的,這片地界最大的酒吧了,一般人承包不下來,老板是富一代,有人脈有錢,壓根不買賬,可蛇叔一出面,老板當場割愛了。”
我扣上盒蓋,摩挲著手腕的銀鏈,“多大歲數。”
“六七十歲吧,特有派頭,你看民國電視劇嗎?跟《大宅門》里面的老爺子一樣,拄著拐杖。有一個中年男人總是跟著他,給他開車,氣場很厲害,陰森森的。我經常在這邊拉活兒,我看到兩次。”
我翻出相冊,放大一張西裝革履的相片,“是他嗎?”
司機一瞟,“非常像,沒這么正經范兒。”
手機從掌心滑落,我難以抑制顫抖,“師傅,有煙嗎?”
我的煙在米粉店給那倆男人了,司機扔到后面一盒紅塔山,我抽不慣,從中間折斷,一點點攪拌著煙絲。
八點到十一點,我硬生生等了三個小時,門外人來人往,唯獨沒有我渴望見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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