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手續的前一晚,我和林宗易都無眠。
我去書房,他反鎖了門,他來臥室也同樣沒進屋,只在走廊站了片刻。隔著門,我聽見他沉重壓抑的呼吸。
我有一瞬間的沖動,出去面對他,可沖動過后,又放棄了。
我面對不了他,他此時也面對不了我。我們之間橫亙著無法解開的結,有情,有孽,有錯。
好像不可觸碰,一碰就崩潰破碎。
天亮我洗完澡,看到林宗易在餐廳吃蔥花面,黏糊糊的一坨,用溫水泡開,毫無食欲可。
我走過去,搶下筷子,“我重新煮一碗。”
他一夜未睡,聲音悶鈍嘶啞,“味道還可以。”
我莫名紅了眼眶,看見這個男人,就說不出的窩心。
我壓下哭腔,“分明難吃。”
他輕笑,抽出紙巾擦嘴,“難吃也吃飽了。”
我攪拌著剩下的面,他坐了許久,起身系上扣子,一不發朝門外走,我跟上,“宗易。”
他一頓。
“一把年紀了,平時再忙,照顧好自己,吃喝別將就。”
他背對我,“一把年紀,我老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