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不再問。
二樓忽然爆發一陣嬰兒的啼哭,我本能往樓梯口走,始終默不作聲的馮斯乾在哭聲中開口,“你等著我。”
他聲音很低,我沒聽清,駐足看他,他如此平靜,平靜得像一潭沉寂的死海,煙霧環繞住他冷漠無情的一張臉,仿佛講話的人根本不是他,是我的幻覺。
我極力壓抑,可無法壓抑,凡是有關馮斯乾,我輕而易舉就失控失態,“你說什么。”
馮斯乾撣落一截煙灰,側臉輪廓緊繃,“沒什么。”
我沖上去幾步,“王威放過我,是你動用了周德元的勢力施壓,你承諾了他什么。”
林宗易手里的證據,不夠分量威脅王威退讓,僅是拖延而已,壓制王威必須是大人物,倘若沒有周德元出面力保,王威盡管動不了林宗易,林宗易卻也同樣保不住我,馮斯乾一定用巨大的犧牲換取了周德元的援助。
他張開嘴叼住煙蒂,“照顧好馮冬,往后我任何事別插手。”
我注視他背影,“你到底在做什么。”
他接連又吐出兩口煙,轉過身,“我和林宗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,你會護著誰。”我很久沒見過馮斯乾笑了,這一刻他笑了一聲,“護我嗎。”
我垂在身側的雙手猛地攥拳。
“韓卿,我危險四伏時,我寧愿你坐視不理。選擇更好的男人,不是你的過錯。”火苗撩燒他手指,馮斯乾像是燙得失去知覺,“萬一我輸得狼狽那天,我不會見你,你也別來見我。”
我正要繼續追問,李淵帶著孩子下樓,他到達我身后,沉聲提醒我,“太太,咱們該走了。”
我站在原地沒動,“我和他有話說。”
“您盡快。”李淵懷抱襁褓,杵在一旁。
我睥睨他,“難道連幾句話的私人空間,李秘書都不給嗎?”
李淵笑得意味深長,“林董有交待,寸步不離陪同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