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點喘不過氣,電梯門才打開,我便飛快逃出,蹲在噴泉池旁大口呼吸著,斷斷續續的水流里,傳出林宗易的聲音,“馮斯乾搭上殷家之前,有過一個女人,是她嗎?”
李淵搖頭,“那個女人結婚生子了,馮斯乾不是舊情難忘的男人。”
林宗易沉思了半晌,“和周德元有關嗎。”
“只聽說周家有一個兒子,沒有女兒。”
池水里映出我蒼白至極的臉,我抱膝不動,直到林宗易也出現在水面,高大英武的身軀將我完全覆沒,他佇立在我身后,耐著性子等我冷靜下來。
我平復好情緒起身,“走吧。”
“韓卿。”他叫我名字,“我希望這是自己的太太最后一次為另一個男人大悲大喜。”
林宗易從后面扣住我肩膀,“我不是無底線忍耐你心里有他。”
我背對他,嘶啞嗯了聲,徑直朝前走,在通往石門的一條長廊上,我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而立,熟悉的輪廓令我步伐一滯。
男人穿著一件米白的羊絨大衣,衣襟敞懷,露出香檳色的緞面襯衫,領口開得極低,風雪拂過,落在他赤裸的頸間,一時分不清大雪和肌膚的顏色,我從未見過他如此英氣俊朗,是一種溫和明亮的英氣,而不是深沉凌厲的英氣,連他好看的眉間皆是情意。女人在他懷中踮起腳,去摘最高處的梅花,二十五六歲的模樣,伶俐嬌小,出乎意料得匹配。
紅梅白雪的盡頭,人潮影影綽綽,那樣多的男人,唯有他風華玉立,讓人過目不忘。
女人回頭,“我夠不著。”
馮斯乾箍住她腰肢舉起,女人嬌聲笑,“太高了!放低一些。”
她連根撅斷,落地時撲進他的胸膛,“我要戴上。”
馮斯乾說,“會很丑。”
女人不依不饒,塞他手心,“戴個試試,萬一漂亮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