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宗易平靜的面容終于涌起一絲波瀾,他用我從未見過的眼神,那樣深沉又心痛,摻雜了太多感情的眼神,審視著我此時的演技。
“韓卿。”他嘶啞喊我名字,“這段日子無論你做什么,我沒有怪過你。我明知你是惡意的,寧可用毀掉我為代價做個了斷,我依然幻想你恨我,正因有情,有失望,才恨我。”
他充滿寒意的語氣,我不由一僵。
林宗易問,“為什么。”
我站在原地,直視他那雙幽深晦暗的眼眸,忽然沒了底氣,“什么。”
“牌子是你立在酒樓門外的。”他瞳孔遍布猩紅的血絲,“韓卿,為什么。”
林宗易這一刻的悲涼神情令我窒息到喘不過氣,我習慣了他意氣風發,運籌帷幄的模樣,他消沉落寞的模樣反而像尖銳的針,扎在我最軟嫩的地方,發疼發澀。
“我要所有人識破你的面目,知道你私下多么虛偽荒唐,你欺詐我,死死地捆住我不放!”
“我不放。”他雙眼血紅,悶鈍發笑,“犯了一次錯,你就再也不信了。”
我急促呼吸著。
始終沉默的馮斯乾突然出聲,“宗易這點擔當沒有嗎。”
我一怔,周圍的人潮散開,馮斯乾在最角落,他有一會兒沒露面了,我以為他離場了,畢竟他現身的目的是惡心林宗易,都惡心完了,他一貫不喜歡湊熱鬧,也該撤了。
沒想到馮斯乾一直在,只是藏得很深。
他姿勢慵懶倚住墻,漫不經心撩眼皮,一身酒紅色的襯衣長褲極為刺眼,他衣服的顏色更相近我,我也是酒紅色的禮裙,而林宗易是正紅色,他手工定制的那家店臨時出了岔子,原本的酒紅色襯衫被剪壞了,這才用正紅色補上,想必剪壞是幌子,真正的緣故是馮斯乾高價截胡了。
他晃悠著杯里的紅酒,“坐享齊人之福,可不是君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