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宗易松著頸口勒緊的領帶,“人盡皆知弱肉強食,可事實上很多人會忽略弱勢,認為弱者不配花精力對付。程威有四個私生子養在昌城,每個城府都十分厲害,程澤扮演一個沉迷女人不成氣候的形象,反而能在戰亂中存活,爭取大把時間韜光養晦。”
我沒有說話。
都說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,商場又何嘗不是,再單純的人,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中浸泡一遭,骨子里的純真仁慈也都化為烏有了。利益是貪吃的毒蟲,把胃口撐大,把真性情蠶食不剩。
回蔚藍海岸的路上,馮斯乾那輛賓利始終和我們保持并駕齊驅,司機快,對方的司機也快,司機慢,對方也緊隨其后減速,司機請示林宗易的意見,是否改道,林宗易閉目養神,“回家而已,不必管他。”
我下意識望向窗外,殷怡在車里幫馮斯乾清理傷口,他正好也望向我這邊,而且似乎望了許久,我們隔空對視,我心虛迅速移開。
林宗易手掌覆在我手背,他并未強求問我什么,只是用手溫柔安撫我緊張的情緒。
我忍了又忍,“宗易,我惹禍了。”
他緩緩睜開眼,目視前方,“沒事,不是你的錯。”
我問,“那他會報復到你頭上嗎。”
林宗易一點點焐熱我冰涼的手指,“隨他,只要他有這份道行。”
馮斯乾的車在不久后率先駛離,我瞬間松了口氣,整個人癱軟著趴在林宗易胸膛,車窗上是搖曳的霓虹,遠處樓廈一片紙醉金迷,時濃時淡的光影映照在林宗易側臉,無法形容的深刻與俊美。
他把我擁進懷中,我耳朵重疊在他心臟,感受著來自于他精壯的身軀和恰到好處的體溫,無聲無息吞噬掉我,他的心跳在長夜里又穩又沉。
司機從后視鏡內望了一眼后座,“程威也帶上阿平回昌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