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斯乾拾起我扔在地上的浴袍,圍攏自己腰間,“肚子不疼了。”
我舔唇笑,“我問過您啊,逮到我撒謊生不生氣。”我伏在岸邊,擠壓之下更是春色藏不住,“您說不生氣。”
“我說過嗎。”馮斯乾目光停在我臉上,“水里加了什么。”
“奶啊。”我托腮笑得明媚,“很甜很甜的牛奶。”
我望著他,一高一低的角度就像在他腿間臣服于他,無比引人遐思,“我小時候想當運動員為國爭光,可家里窮,沒錢請教練,我就在水盆里練習憋氣和換氣。”
馮斯乾被我那句為國爭光逗笑,不過很快收斂了笑容。
女人慕強,男人憐弱,身世可憐的女人總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和同情心。
“馮先生,能幫我個忙嗎。”
他沉默佇立。
我指著自己耳朵,“耳夾勾住發梢了,替我解開行嗎。”
馮斯乾沒理會我,我右腿攀上臺階,把自己支撐得高一些,“馮先生,我疼,特別疼。”
這個姿勢太過火辣性感,容易讓氣氛失控,馮斯乾想要終止這副場面,他彎下腰,正要摘耳夾,我裝作滑到,一邊尖叫一邊攥住他手,頃刻間拖拽馮斯乾墜下了水池。
背后是冰涼的大理石,我被凍得一抖,前面是炙熱如火的身軀,又被燙得一抖,我抱緊了馮斯乾。
我埋在他頸窩,“馮先生,您怎么也下來了。”
馮斯乾并沒看我,我貼著他,他一垂眸,便是無邊春光,“自己游上岸。”
他說完推開我,我死死地依附住他,“我腳踝崴了。”
馮斯乾說,“又撒謊。”
“我真的崴了。”我委屈辯解,“不信您看,是不是扭傷了。”
我腳踝纏著他小腿,我感受到馮斯乾的毛發,濃密而柔順,屬于雄性的力量,狂野至極的力量。我沿著他的小腿一寸寸上移,移到膝蓋,廝磨過胯骨和小腹,我貪婪又火熱地流連,直到他越來越緊繃,氣息也不穩,周圍的水花在掙扎和糾纏中激蕩起來,拍打著兩具近乎發燒的身體。
我濕淋淋的發絲就粘在馮斯乾胸膛,我和他之間從未有過的欲望曖昧這一刻急劇蔓延。
我摟著他脖子,在漩渦里起起伏伏,虛弱的聲音問,“我會死嗎。”
他帶著我往岸上游,我偏偏往后退,他游半米,我躲一米,他分明可以捆住我,卻總是在觸碰我的剎那,悄無聲息回避我的溫熱和柔軟。我在他即將強行制止我的前一秒,捧著他臉,眼神深情又墮落,像夜晚的放蕩和白晝的清純,“有沒有人告訴過馮先生,你是一個魔鬼。”
馮斯乾躲閃的動作頓住。
我像捋自己的頭發那樣,從他的頭頂順延而下,將他全部短發都背向腦后,油光水亮的烏黑,仿佛最深的海底,最濃郁冷漠的海藻。馮斯乾最適合一絲不茍的背頭,他眉眼太英氣,他的英氣與那種釋放得恰到好處的風度,當真令人窒息。
他露出的額頭光潔飽滿,一顆顆水珠沒入鼻翼,嘴唇和咽喉,他全身都流淌著水痕,他的喉結,鎖骨,以及輕顫的脊梁,統統被牛乳色的水浸覆。
“馮先生是勾人魂的魔鬼。你不喜歡欠債不還,那把你的魂也給我,我們一筆勾銷了。”
我從馮斯乾眼底,看到他一霎的迷亂,更為滂湃的迷亂,他所有不可說的情緒瞬間灰飛煙滅,猶如一隊兵臨城下的死士,攻破他的城池,在牢不可破的大門上闖開了一個洞。
我唇挨著他鼻尖,用牙齒細細地咬,“你吻我好不好。”
馮斯乾閉著眼。
我指尖挑弄他的睫毛,讓他酥癢難耐,“現在只有我們,你想吻就吻,你想嗎。”
他依然無動于衷。
我趴在他肩膀,“你自認禁得起誘惑,可偶爾禁不起時,為什么不敢隨自己的心。”
馮斯乾在這時睜開眼,看向我后面晃動的木門,他摁住我身子,沉進池水中,“忍一下。”
我還沒理解發生了什么事,那扇門從外面被打開,一個男人走進來,“斯乾,我聽浴場的經理說,你在這里。”
馮斯乾擋住我,我仰面半躺,呼吸冒出的氣泡也盡數粉碎在他身下。
“宗易,我記得你不會游泳,怎么有興致來泳館。”
林宗易笑著,“你在濱城,我當然來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