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又冷又硬,算是回答他的話了。
墨忱那張討好的傻笑臉,還有鍋里那能照見人影的稀粥,就跟一根小刺,偷偷地扎在了姜音心口上,雖然不深,但就是在那兒讓她沒法不想。
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。
墨忱那條胳膊還吊著,但臉上的死人白總算是退了點,看著有了些活人氣。
他還是笨手笨腳的,但什么都搶著干。
掃那掃不干凈的地,幫她把采回來的草藥攤開晾著,更多的時候,就是蹲在灶前,死死盯著那點火苗,生怕它滅了。
可只要她一出現,他就立刻不干活了。
人就往門檻上一坐,兩只眼睛跟長在她身上似的黏著她打轉。
那眼神里的依賴和討好,濃得讓她心里發慌,發毛。
看什么看!
她心里罵了一句,手上的勁兒更大了,用力把一棵草藥從土里拔出來,指甲縫里瞬間塞滿了黑泥。
一個累贅,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?
這天下午,太陽曬得人頭暈。
姜音把身上最后幾個銅板揣好,去了鎮上唯一一個開著門的小茶館。她挑了個最角落誰也看不見的位置,但這個位置她卻能看見所有人。
茶館里吵吵鬧鬧的什么人都有,說話聲混在一起嗡嗡作響。
姜音低著頭小口地喝著碗里最便宜的苦茶,耳朵卻支棱著,在這一片嘈雜里仔細地分辨著。
“前朝,舊人,姓姜的”這幾個字眼。一旦有這幾個詞鉆進耳朵,她的神經就繃緊一下。
“嘿,你聽說了沒?北邊涼城那塊兒最近可熱鬧啦。”
鄰桌一個男人嗓門特別大,剛灌了一大口酒,就興奮地說著。姜音的心臟猛地往下一沉,捏著茶碗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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