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忱臉上的暴怒和戾氣,在姜音將簪子抵上脖頸的瞬間,如同被凍結了一般。
他死死盯著她。看出她不是在威脅,是真的敢這樣做。這個認知比國師的那句“心動”更讓他感到恐慌和爆怒!
“你敢!姜音你有什么資格死!”
“你看我敢不敢!”
“放我走!墨忱!要么你就帶著我的尸體去給你的阿鳶陪葬!”
姜音的手因為用力而劇烈顫抖,簪尖又刺入了一分,更多的血珠冒了出來,在她蒼白的皮膚上蜿蜒出一道細細的紅線,觸目驚心!而阿鳶這個名字,如同最禁忌的詛咒,被姜音在如此瘋狂的情況下喊出。
聽到這個名字,墨忱臉色更加難看,由爆怒的鐵青轉為駭人的慘白。
“閉嘴!你沒資格替她陪葬!!”墨忱發出一聲嘶吼,猛地抬手沖到姜音面前試圖奪下那根簪子!
“別動!”姜音厲聲尖叫,眼神死死盯著墨忱帶著一股同歸于盡的瘋狂。簪子又扎入幾分,鮮血流的更多了。
墨忱的動作硬生生僵在了原地,他抬著的手停在半空,他死死盯著姜音脖頸上不斷擴大的那片刺目猩紅,胸口劇烈起伏,呼吸粗重,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,各種激烈的情緒在瘋狂地沖撞、撕扯。
暴怒想要毀滅一切,恐慌想要阻止她,還有一種更深沉的、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痛?
寢殿里只剩下兩人粗重壓抑的呼吸聲,和那根簪子抵在血肉上帶來的鮮紅。
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。
每一秒都十分煎熬。
墨忱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他看著姜音越來越蒼白的臉,看著她開始渙散卻依舊執拗的眼神,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