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宴時語氣很平靜,沈清棠卻莫名覺得有些蒼涼。
明明是一群為國為民的人。
偏生得為造反準備著。
哪怕沒有人想造反,也一直在造反的路上走。
越走越遠。
沈清棠心里有些堵,別過頭不看季宴時,“還有三分之一呢?你打算怎么處理?”
“剩下三分之一,秦淵和秦征說會試試看,能不能為秦家軍所用。”
如何洗腦和訓練俘虜為自已所用是秦淵將軍和秦征的事。
“說起秦征……”沈清棠頭轉回來看著季宴時,“我前兩天還見過他。秦征跟剛到桃源谷時的變化還是蠻大的。
這會兒要是再回京城裝紈绔怕是裝不像了。”
殺過人的人,很難再裝小白兔。
以前秦征跟著打仗,主要是為了適應戰場刷經驗,處處有秦淵在他前頭。
這一次,他成了秦家軍明面上的領軍人物。
同樣從軍,沒上過戰場的和上過戰場的氣質都不一樣。
“如今他無需再回京城當紈绔,只需在邊關做一個不堪重用的‘廢物’秦家軍主帥即可。話說……”季宴時伸手拉沈清棠,“夫人,你來西蒙都不跟我打個招呼,倒是看別的男人挺積極?”
沈清棠聽著季宴時語氣不對,一個轉身遠離書桌,翻著白眼道:“妄加之罪何患無辭?”
今兒可知道什么叫莫須有的罪了。
季宴時沒想到沈清棠會躲,一側眉梢揚起,看著沈清棠,目光不善。
沈清棠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,但是正事談完前,他休想碰自已一根手指頭。
也不想想眼下什么情況?!
她干脆一股腦把自已的擔憂都拋了出來,“你連攻西蒙五座城想好怎么善后了嗎?還能瞞西蒙皇庭多久?他們若是知道了會如何反應?
西蒙俘虜的事還能暫時瞞幾天,可是你們打仗的時候有沒有逃兵?他們會不會回去報信?
還有西蒙百姓,他們是自由的,若是有人穿過安城求援,到時候秦家軍可還能應付?
北蠻呢?北蠻你打算怎么辦?若是再攻打北蠻以秦家軍現有的兵力根本無暇應付。他們要是趁機攻打北川怎么辦?
和西蒙聯手一起出兵的話,你們背腹受敵沒有后援,會是什么后果?!
還有朝廷這邊。你的儀仗隊馬上就要到了,到時候攻打西蒙的事定然瞞不過去,你想好怎么交代了?
以皇上的多疑和那些心,臟的政客們斗法時,會不會把你和秦將軍推出去?尤其是你……”
這幾日季宴時怎么過的沈清棠不知道,她只知道她是吃不好睡不好的。
一個又一個的擔憂不受控制的冒出來。
在冷兵器時代,什么都是用人命堆砌的。
可季宴時手里能用的牌太少了。
季宴時眉眼里的不滿被柔情和心疼取代,他起身走到沈清棠身邊,伸手抱住她,“抱歉,這幾日讓你擔心了!”
沈清棠在某些時候和他是一樣的人,做的多說的少。
很多事只悶在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