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恭送皇上,恭送麗貴妃娘娘。”
水仙垂首行禮,姿態溫婉。
麗貴妃得意地瞥了水仙一眼,隨即挽著昭衡帝的手臂,笑語盈盈地將他帶離了承明殿。
內室瞬間恢復了安靜,只余下空氣中淡淡的龍涎香和一絲尚未散盡的曖昧氣息。
水仙緩緩直起身,臉上只余堪稱冰冷的平靜。
她走到軟榻邊,看著案幾上還放著昭衡帝翻到一半的書。
而那個男人,卻被另一個女人三兩語便輕易劫走了。
酸澀?
不,完全沒有。
她的心湖平靜無波,甚至泛起冰冷的嘲弄。
這后宮,從來都是如此。
帝王的恩寵如浮云,今日在你這里,明日便可能在別人懷中。
她所求的,從來不是那虛無縹緲的情愛。
她要的,是權力,是足以掌控自身命運的力量!
“銀珠。”水仙的聲音清冷響起。
一直守在門外的銀珠立刻應聲而入:“小主。”
“隨我出去走走。”水仙理了理自己的衣袖,目光投向殿外,“去長信宮附近轉轉。”
銀珠眼中閃過了然之色,默默跟上。
主仆二人沿著宮道,看似隨意地漫步。
當行至長信宮宮墻外的僻靜處時,水仙停下了腳步。
她抬起手腕,聲音不大不小,恰好能讓隱在宮墻陰影里的長信宮眼線聽見。
“這麗貴妃娘娘賞的鐲子,成色真是不錯。”水仙開口感嘆。
銀珠立刻會意,配合地道:“奴婢瞧著也是極好的。貴妃娘娘對小主真是青眼有加。”
水仙輕勾唇角:“是啊。貴妃娘娘近日在這后宮之中,可是越來越受寵了呢。”
說完,她不再停留,帶著銀珠轉身,施施然離開了,仿佛真的只是路過賞景。
她伺候易貴春近二十年,深知什么話最能刺激她的神經。
易貴春,你可要被刺激地快些出來,才能在皇上面前犯下更大的錯誤,也讓我
將你徹底置于死地!
——
長信宮內,禁足的圣旨如同沉沉烏云,壓在天空上方,令殿內的氣氛十分壓抑。
易妃枯坐在窗邊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禁足抄經的恥辱日夜啃食著她,令她對水仙的恨意愈發鮮明!
“娘娘!”雪梅腳步匆匆地進來。
她走到易妃近旁壓低聲音,將剛才眼線探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易妃。
“啪!”
易妃手中的白瓷茶盞狠狠摔在地上,瞬間四分五裂!
“賤婢!”
易妃猛地站起身,“本宮就知道,水仙突然背主求榮,定然是已經有了靠山!”
“麗貴妃,那個賤人竟然敢將手伸到長信宮里,真是無恥至極!”
“娘娘息怒!”雪梅連忙勸慰,同時從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密封的信函和一個不起眼的錦盒。
“娘娘,易大人府上送來了回信和東西。”
易妃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,深吸一口氣,接過信函。
她快速拆開,目光快速地在信紙上掃過。
漸漸地,她臉上那滔天的怒意竟一點點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而的笑容。
“父親助我!”
她低聲喃喃,眼中閃爍著狠戾的光芒。
信中所,顯然給了她極大的信心。
她的目光隨即落在那錦盒上。
“好好得很。”
“水仙啊水仙”
她接過錦盒,掂了掂其中重量,“你生是我易家的奴才,死也休想逃出本宮的手掌心!”
易妃眸底閃過了一抹狠厲的光,她將錦盒遞給雪梅,低聲吩咐:
“今晚,就把東西給水仙那個賤婢送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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