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結合她因重生,提前知道的后幾年的事情
水仙輕挑了下柳眉,隱約猜到宋家的一些隱秘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主殿的門再次打開。
宋常在面上帶笑地走了出來。
經過廊下時,她眼角余光瞥見水仙正放下繡繃,似乎準備再次起身給她行禮。
宋常在眼珠一轉,忽然停下腳步。
“慢著!”宋常在刻意刁難道:“水仙是吧?你這禮行得也太敷衍了些!”
“膝蓋彎得這么淺,頭也抬得這般高,眼里還有沒有尊卑上下?本小主看你,是半點規矩都沒學到!”
水仙的動作頓住,保持著半福的姿勢:“奴婢”
“還敢狡辯?”宋常在冷聲呵斥:“你分明是恃寵而驕!仗著曾在御前露過臉,就不把本小主放在眼里了?”
剛才,易妃在殿內告訴她水仙曾侍寢被退的事情。
宋常在更篤定,水仙就是個媚主不成的賤婢。
她心中愈發鄙夷,“易妃娘娘寬厚,可本小主眼里揉不得沙子!今日若不給你點教訓,這宮里的規矩豈不是成了擺設?”
這邊的喧鬧,很快引得易妃的注意。
易妃被宮女扶著,緩步走了出來。
她狀似驚訝地問道:“宋妹妹這是怎么了?大冷天的,何故動氣?”
宋常在朝著易妃福身做禮:“易妃娘娘,您來得正好!您瞧瞧您宮里的這個奴婢!臣妾要走了,她起身行禮,那腰彎得跟沒彎似的,頭抬得比妾身還高,分明是沒把宮規放在眼里!”
“如此輕狂,若不懲戒,恐帶壞了宮里的風氣!妾身也是為娘娘的宮規清譽著想啊!”
易妃故作驚訝地看向水仙,隨即露出無奈的神情:
“水仙啊,本宮平日念你老實,待你寬厚,可這宮里的規矩,終究是不能廢的。”
她頓了頓,語氣陡然轉冷,“念你初犯,本宮也不重罰你。就在這庭院里,跪上一個時辰,好好反省反省,什么叫尊卑有別!也讓這長信宮里的人都看看,不守規矩的下場!”
兩人一唱一和,就將她定了罪。
當初從易府進宮后,水仙曾在內務府學習過宮里的規矩。
無論是多嚴厲的嬤嬤,都說她的禮行的極好。
怎么到了宋常在的嘴里,她就成了無禮的奴仆?
水仙并未反抗,她心中有著別的算計。
如果她沒記錯,今日稍晚些時候,昭衡帝會來長信宮。
這,是她的機會。
“奴婢遵命。”
水仙仿佛認命般,緩緩放下手中的繡繃和針線,一步一步,走向庭院中央,膝蓋一彎便跪在了冰冷的石磚地上。
宋常在目光得意,她只覺得自己挫了水仙的銳氣。
“易妃娘娘處置得當,妾身佩服。”
易妃親密地拉住宋常在的手,“外面寒冷,妹妹快進來陪我說說話。”
兩人將水仙丟在冰冷的庭院里,轉身回了主殿。
庭院里,只剩下水仙一人,孤獨地跪在冰冷空曠的雪地中。
細雪無聲地飄落,很快就在她的發頂和纖弱的肩頭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。
她微微低著頭,長長的睫毛上凝結了細小的冰晶,唇色凍得發白,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。
唯有那挺直的脊背,透著不肯彎折的倔強,在漫天白雪里,如同恒久的雕塑。
昭衡帝踏入長信宮的時候,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。
看著雪地里那道纖薄的背影,昭衡帝驀然回想起多年前,他深夜在父皇的寢殿前跪了許久,懇求帶兵北伐。
那晚,也是這樣大的雪。
透骨的冰冷,直到現在,他刻骨難忘!
一瞬間,面前的場景與記憶中的自己重合,昭衡帝只覺心軟了一角。
保護欲自男人的心中騰起。
連日的克制終究一敗涂地!
他看也沒看從主殿迎出來的易妃與宋常在,他摘下自己的明黃披風,大步上前披在了水仙的肩頭。
風雪里,水仙抬眸,對上男人疼惜的目光,“皇上”
她虛弱地打晃,身子一軟便恰好倒在俯下身的昭衡帝的懷里。
昭衡帝感受到女人柔弱無骨,身體因為嚴寒即使在昏迷中也難抑顫抖,他收緊手臂抱起她,大步往外走去。
他要在這深宮中護住水仙。
他要水仙做他的女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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