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嬤嬤應了一聲,而后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:“殿下,蘇四小姐是不是過于豪爽了,我怕將來同您相處不來。”
發乎情止乎禮,背著人也就算了,這站在府門口和爺終究不好吧!
長公主搖頭:“怕什么,是琛兒要同她成親,又不是我要同她成親,琛兒喜歡就好。
琛兒從小就是個冷漠性子,對什么都不上心,我看這蘇四的性子就頂好。
若真是個守規矩的迂腐性子,什么時候才能把琛兒這塊石頭捂熱了。
夫妻倆過日子,琴瑟和鳴自然重要,可更重要的,還是能湊到一塊去。”
許是說到自己的傷心處,長公主的神色懨懨:“今日天氣越發潮了,怕是要下雨,你讓人多準備些油布,莫等大雨打傷了本宮的花草。”
她這輩子沒碰到良人,只希望琛兒能遇到個合心意的姑娘。
至于名聲什么的,在權勢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。
她倒是要看看,誰敢說她長公主府的閑話。
顧琛還不知道自己的風評已經被害。
他坐在書房拿著一卷兵書看了許久,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。
知道自己的心亂了,顧琛放下書冊,鋪開一卷紙,提筆揮毫。
以殺止殺,以戰止戰。
八個大字龍飛鳳舞的出現在他的筆下。
望著這八個字,顧琛陷入沉思,這八個字看似簡單,卻闡明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。
自打接了這職務,他便知道惡名對他的重要性,也深知這條路注定要他一人獨行。
全京城的人都厭他,恨他,懼他,避他如蛇蝎。
如今卻忽然出現一個懂他的人
顧琛蹙眉看著著那副字,心悅么,她心悅我什么呢!
蘇糖,究竟是怎樣一個人。
寧國公府,魏氏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,臉色蒼白的看著趙嬤嬤:“侯爺真把那賤人的孩子送去國子監了?”
她頭上的香疤剛剛結痂,頭發又冒出一點青茬,又痛又癢難受極了。
為了防止她抓撓,趙嬤嬤不得不將她的腦袋包起來。
打算等魏氏的頭發再長長些,就給她織一頂假發。
趙嬤嬤的臉色也相當難看:“奴婢打聽了消息,說是走了國子監鄭祭酒的路子,將七少爺送進去了,后續可能還要將九少爺也送去。”
七少爺裴宴清是沈姨娘的兒子,九少爺裴宴淮是吳姨娘的兒子。
一個十二歲,另一個八歲。
只是吳姨娘不如沈姨娘受寵,平日里也消停的很,因此經常被府中的人忽略。
趙嬤嬤心中暗恨,原以為這人平日里不聲不響是個安分的,沒想到心氣倒是高,背地里憋著這樣的壞。
聽到不但將裴宴清送去國子監,就連裴宴淮也要被送進去。
魏氏只覺得胸口一陣翻涌。
國子監何等難進的地方,就算是裴宴禮當初也是通過層層測試考進去的。
那裴宴清被她壓制這么多年,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再清楚不過。
世子爺竟要將這么一個人送進國子監,難道是覺得她兒子醒不過來了么!
趙嬤嬤也跟著罵:“世子爺也太荒唐了,三少爺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鬼手神醫也沒尋到,他這個當爹怎么能這么做。”
不想著怎么救三少爺,轉頭就去扶持庶子,世子爺這么做跟背刺有什么區別。
魏氏壓下胸口翻涌的血腥氣:“鬼手神醫還沒找到么,不是說這人就在京城?”
京城的名醫都請遍了,可饒是太醫院的院正親自出馬只能維持宴禮的生命,卻無法將人喚醒。
院正說宴禮傷了后腦,若是一個月內醒不過來,怕是以后便再醒不過來了。
還讓她盡快去尋找鬼手神醫,聲稱對方可能有辦法。
可沒想到裴恒竟連一個月都等不了,這才幾天就把裴宴清送去國子監了。
夫妻多年,裴恒真就一點情分都不念么。
趙嬤嬤的聲音有些遲疑:“夫人,這鬼手神醫行蹤不定,而且要的診金也是稀奇古怪,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為三少爺診治。”
魏氏眼中露出狠戾:“一個大夫,撐死救過幾個人罷了,名聲大了些,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,說白了還不是為了銀子。
他若是不救我兒,那他的手和他的命都別想要了,你去放出消息,許下重利,我就不信他不主動送上門。”
她就這么一個兒子了,絕對不能出事。
正當魏氏放狠話時,一個丫鬟急匆匆趕過來:“夫人,不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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