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深埋心底的秘密與怨恨,此刻如洶涌潮水般奔涌而來,將她徹底吞噬。
她明白,自己即將失去一個女兒,也失去了身為母親的尊嚴與權利。
可她不會放手的。
她寧愿毀掉所有,也不愿獨自墜入那無盡的黑暗深淵。
“老二,你告訴權馨,我不反對她和凌司景結婚。
但無論走到何時何地,她都是我的趙玉華的女兒。
至于周阮,她永遠只會是咱們鄰家的孩子,永遠都不可能姓權。
你若敢再提半個字,我就當沒生過你。”
趙玉華的聲音冷得像冰,卻止不住指尖的顫抖。
電話那頭沉默片刻,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。
“媽,你簡直是瘋了。”
屋外,周阮靠墻而立,眼里沒有淚水,只有無盡的寒意與決絕。
她聽見了,卻不再感到痛,那些扭曲的占有欲、虛偽的親情,早已將人心碾壓成一片廢墟。
不想認她嗎?
可是,為什么啊?
她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嘴角卻揚起一抹冷笑。
二十年的精心編織,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虛幻之夢。
沒關系,既然不想認,那就去死吧!
周阮的雙眼宛如淬了劇毒的寒刃,死死地凝視著那扇緊閉的門,似要將門后的世界洞穿。
她轉身,步伐僵硬而決絕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,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。
她知道,從這一刻起,她與這個家,與那個所謂的母親,已經徹底決裂。
但表面上,她仍要維系著他們之間那層脆弱的關系。
她要用恨意,讓所有拋棄她的人,都付出應有的代價!
夜色漸濃,星光悄然浮起,溫柔地照亮了村落深處那盞永不熄滅的燈火。
燈火輕輕搖曳,仿佛在無聲地回應著某種深情的守望。
“累不累?
你稍等,我去給你端盆洗腳水泡泡腳。”
耳邊,傳來了凌司景低沉悅耳的聲音,溫柔中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。
“不累,你別忙活了,我去燒水。”
“不用,你歇著,我來。”
不大的工夫里,凌司景端著水進了屋。
他蹲下身,輕輕試了試水溫,又緩緩撩起袖子,動作嫻熟得仿佛已做過千百遍。
“水溫剛剛好,快泡泡腳。”
結婚很累人的,光敬酒就敬了大半天。
主要是今天來的人,太多了。
權馨順從地將腳放進了盆子里。
瑩潤潔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,瞬間便晃了凌司景的眼。
他忙轉過身,去收拾床鋪,心跳,卻在此時跳得十分歡快。
終于,他娶到了自己心愛的姑娘。
權馨看著忙碌間的凌司景,眼中泛起溫柔的光,嘴角不自覺地揚起。
她輕輕蜷縮起腳趾,感受著溫水帶來的暖意,仿佛一路奔波的心,終于找到了歸處。
凌司景的背影寬厚而踏實,讓她覺得無比安心。
這一刻,她只想永遠留住這寧靜的時光,與他共度每一個平凡而珍貴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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