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的路上,趙玉華絮絮叨叨地問個不停,周阮只是淡淡地回應:“我能有今天,全靠組織培養。”
可無人察覺,她眼底掠過一絲狠厲與算計。
“趙姨,聽說我爸把那個舊院子租給別人了,我想收回來。
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。”
收回來,也算是有個落腳之地了。
趙玉華愣了一下,隨即笑道:“那院子早空著了,你爸也沒收幾回租錢。你要回來住,也好。”
可能周林也知道那院子是亡妻留給周阮的,他并沒有過多爭搶,租了半年就不租了。
因為趙玉華打電話威脅他,要是不把院子還給周阮,就把當年他那孩子是私生子的事告訴所有人。
周阮垂下眼簾,指尖緩緩摩挲著帆布包帶子,聲音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“不只是住。那地方,誰也不許碰。”
尤其是周林。
他本就婚內出軌,對不起她的媽媽。
現在還想拿走她媽媽的房產,做夢!
周阮緩緩抬眼望向天空,秋陽慘白如霜,仿佛一層薄冰覆在臉上。
有些債,該還了。
趙玉華帶著周阮一路來到了周家的院門前。
院門虛掩著,院墻內枯葉堆積如褪色的記憶,瓦縫間青苔的濕氣印染著時光的痕跡。
趙玉華推開門,笑著說:“好久沒人住,得好好收拾。”
周阮沒應聲,目光落在廊下躺椅上,那里曾是母親最愛坐的地方。
可惜,已是物是人非。
她緩步走進院子,指尖拂過斑駁的磚墻,仿佛觸到了舊日溫熱的呼吸。
磚縫間一株野草頑強鉆出,她凝視片刻,彎腰將它連根拔起。
草根帶出一縷泥土,她輕輕一甩,扔向墻角。
那草根落地無聲,卻像她心底裂開的一道暗紅的縫。
這世間,終究是沒了那個真心愛她的人。
但,沒事。
不管愛不愛,她都回來了。
屬于她的一切,她會想法拿回來的。
包括方天宇。
方天宇如今在機械廠當技術員,聽說還入了黨。
趙玉華拿著抹布四處擦拭了一番,又帶著周阮給家里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。
“阿阮,以后你就住在這里,有什么事,就來找阿姨,能幫的,阿姨一定幫你辦。”
周阮點了點頭,唇角浮起一絲淺淡的笑:“有趙姨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
眼里,卻凝著冰冷的諷刺。
有本事,你認了我,帶我回家啊。
說那些虛的,有什么用。
她不需要虛偽的溫情,只要實實在在能握在掌心的籌碼。
“阿阮,走,回我那邊,阿姨給你做好吃的。”
周阮搖搖頭,嗓音輕卻堅定:“不了,趙姨,我今天想一個人待著。”
院中風起,裹著枯葉撞向墻角。
她立在母親常坐的廊下,袖口輕顫。
周阮打開行李,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拿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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