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水洶涌而出,沖花了云安長公主臉上精致的妝容。
管家在一旁看著痛哭流涕的云安長公主,也忍不住老淚縱橫。
雖然長公主前途未卜,失去了自由,但至少命保住了。
……
帝王對云安長公主輕描淡寫的處置傳開后,引來了諸多議論,其中不乏強烈的不滿之聲。
尤其在那些以鐵面無私自居的御史、重臣看來,云安長公主此番作為,簡直是罪無可赦!
“陛下此舉,未免太過寬仁了。”
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,私下與同僚議論時,痛心疾首地拍著桌子:“云安長公主身為帝女,金枝玉葉,受天下奉養,竟敢窩藏、資助謀逆重犯。此等行徑,與同黨何異?按律當與逆犯同罪!”
“豈能僅僅以閉門思過、份例減半了事?這置國法綱常于何地?日后若人人效仿,皇權威嚴何在?!”
另一人眉頭緊鎖,附和道:“不錯!”
“逆王南宮玄澈乃是陛下心頭大患,更是動搖國本的禍根。云安長公主明知故犯,其心可誅!”
“陛下念及兄妹之情,不忍加誅,雖顯仁德,卻恐遺禍將來。讓某些心懷不軌之徒,以為皇家法度可欺啊!”
當然,朝中亦不乏保守的大臣,持有不同看法。
“諸位同僚所雖有理,但陛下圣心獨運,必有深意。”
一位圓滑的官員捻著胡須道:“云安長公主終究是一介女流,見識短淺,或許真是被逆犯巧蒙蔽,方才行差踏錯。”
“如今逆首已誅,大局既定。她一個失了倚仗的長公主,禁足府中,還能翻起什么浪花來?”
“陛下寬恕她的性命,正顯天家浩蕩恩德,彰顯陛下仁愛之心。于安撫宗室、穩定人心,未必沒有益處。”
有人點頭道:“正是此理。”
“先帝子嗣歷經動蕩,如今更是凋零。陛下不得已誅殺逆王,已是大義滅親。若再處死云安長公主,未免顯得太過……”
“陛下心存不忍,亦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況且,云安長公主并未直接參與謀逆,陛下如此處置雖輕了些,卻也并非完全說不過去。”
兩派意見爭執不下。
有人認為帝王太過心軟。
有人則認為,饒過一位不大可能再構成威脅的長公主,無可厚非,甚至可算是一樁仁政。
面對這些或明或暗的議論,南宮玄羽并未多做解釋。
在一次早朝上,有御史梗著脖子提及此事時,他方才淡淡開口:“……先皇子嗣不豐,剩下的兄弟姐妹更是不多。”
“逆王南宮玄澈罪證確鑿,圖謀不軌,朕不得已而誅之,實乃維護江山社稷,不得已之舉。”
“云安年幼糊涂,犯下大錯,然終究是朕之皇妹,血脈相連。朕已失一弟,實不忍再見姐妹血染階前。”
“閉門思過,望她能幡然醒悟,謹守本分。此事,不必再議。”
至于這個決定里,不足為外人道的權衡和考量,就只有帝王自己心里清楚了。
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文淑長公主府。
她心里一直高高懸著的石頭,終于落了地。
文淑長公主一直記得,是自己將八哥未死的消息,透露給了三姐。
雖是為完成皇命,引蛇出洞。但若最終導致三姐喪命,她心中必將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和愧疚……
如今這個結果,已是文淑長公主能想到的最好結局。
她很想去云安長公主府探望,寬慰一下驚魂未定的三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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