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她果斷吩咐:“走,繞到后門。”
國公府后門處有一條極為隱蔽的通道,那是早年間外公為了以防萬一,暗中命人挖掘的,直通府邸祠堂后的假山。
除了外公,舅舅和九歌,無人知曉。
“好。”楚泓點頭,沒有任何異議。
很快,馬車繞到國公府后門,楚青鸞囑咐楚泓帶著孩子在外等候,自己則繞到一處偏僻的巷子,撥開灌木叢,很快便來到只有一墻之隔的國公府后院。
巷口深處,雜草叢生,楚青鸞仔細辨認著看似隨意,實則暗藏機關的磚石,按照特定的順序輕輕按壓。
“咔噠!”
一塊石墻很快緩緩滑開,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口,里面透出陰冷潮濕的氣息。
楚青鸞很快彎身進了密道。
一刻鐘后,國公府后院。
楚青鸞憑借著記憶,很快閃身來到秦九歌的院子。
然而此時的菡萏苑卻空無一人,只有兩個小廝在廊下打盹。
楚青鸞不敢停留太久,她迅速閃入一間閑置的廂房,那里通常備著一些下人的衣物。
她迅速找到一件侍女服換上,并將頭發也挽成國公府丫鬟的樣式,低眉順眼地走了出來。
既然九歌不在自己的院子里,那最有可能去的地方,就是外公的書房。
她端著從廚房順手拿來的托盤,裝作送東西的小丫鬟朝靜心齋走去。
一路上還算順利,倒沒遇見什么人。
就在她剛跨進院子的時候,就聽見里面傳來熟悉的交談聲。
是秦九歌和外公。
“祖父,您就甘心受這份委屈?”秦九歌的聲音帶著憤憤不平。
“就因為左驍營那兩個兵卒酒后斗毆的小事,他楚瑯就敢在朝會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,斥責您治軍不嚴、縱容下屬!這分明就是雞蛋里挑骨頭,故意找茬給您難堪!”
“九歌,慎!”
定國公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,“如今陛下病重,二皇子監國,自有他的考量,老夫……確實御下不嚴,無可辯駁。”
秦九歌冷笑一聲:“楚瑯的考量,就是打壓像您這樣的老臣,削您的權!”
“更讓我寒心的是青鸞,她明明就在殿上,她明明知道您是冤枉的,哪怕為您說一句話呢?可她就那么冷眼看著,一不發!她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公主嗎?”
聽到這里,門外的楚青鸞腳步一頓,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里。
那個冒牌貨,竟然讓外公受了如此大的委屈!
屋內,秦九歌越說越激動:“自從她這次回來,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親近謝云祁和楚瑯,疏遠舊臣,行事霸道,濫抓所謂的‘細作’,鬧得京中雞犬不寧,現在更是對您受辱視而不見!祖父,您看看她現在做的這些事,哪一件像是明君所為?她……真的還適合做大楚的儲君嗎?”
“住口!”定國公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,帶著呵斥:“這話也是你能說的?儲君之事,豈是你我能置喙的?殿下她……或許也有自己的難處。”
老人的聲音里,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,和落寞。
顯然,外孫女的‘變化’和沉默,也深深刺痛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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