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雅腳步一頓,轉身行禮,姿態恭敬而溫順。
“見過殿下。”
楚青鸞緩步踏入殿內,目光掃過龍塌上昏睡的楚皇,問道:
“父皇今日氣色如何?”
“回殿下,陛下脈象雖然虛浮,但氣息已經平穩了很多。”一旁的李太醫躬身答道。
楚青鸞看著一旁的烏雅,微微點頭:“辛苦諸位了,也有勞烏雅公主了。”
緊接著,她朝著門外的知夏抬手,“本宮讓人備了些薄禮,算是感謝公主這陣子的辛苦照料。”
幾個宮女端著托盤魚貫而入,托盤上,放著的是一些金銀珠寶,用紅綢布墊著。
烏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屈膝謝恩:“殿下厚愛,烏雅愧不敢受。”
“拿著吧。”楚青鸞走近幾步,目光落在她臉上。
“聽聞西域草原如今一分為二,一邊是你的叔父,一邊是你的胞兄,不知烏雅公主對此事,怎么看?”
烏雅心中一動,隨即抬眸,眼底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哀傷。
“讓殿下見笑了,兄長與叔父各執己見,烏雅遠在大楚,實在無力置喙,只盼他們能早日和解,莫要讓草原的百姓遭受兵戈之苦。”
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。
楚青鸞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反應,同時抬手輕撫手腕上的玉奴。
小貂安靜的蜷縮著,毫無昨日的躁動不安,仿佛對烏雅毫無反應。
烏雅見到楚青鸞手腕上的小家伙,眼睛閃了閃,很快垂眸,掩去眼底的異樣。
楚青鸞見玉奴沒有反應,不禁心下疑惑。
難道是自己多心了?
昨日她也是差不多這個距離,玉奴明明很躁動來著。
秦淵曾說,玉奴對所有的毒物都很敏感,蠱毒也不例外。若烏雅身上真的有與醉仙藤的相關氣息,不可能會如此平靜。
她正思索時,目光無意間掠過烏雅的唇瓣,發現她今日的唇色較往日蒼白了許多,眼下也泛著淡淡的青影。
“公主這幾日,似清減了些?”她裝若關切的開口問道。
烏雅掩唇,輕咳了一聲,勉強笑道:“勞殿下關心,只是昨夜研讀醫書,睡得晚了些。”
楚青鸞微微頷首,未再多。
待烏雅退下后,她盯著那道遠去的背影,眸色漸深。
另一頭,烏雅在轉過回廊的拐角后,猛地停住腳步,捂著胸口悶咳了一聲。
侍女忙上前攙扶她:“公主,您怎么樣?”
烏雅擺擺手,壓下喉間的不適。
“我沒事。”
還好自己早有準備,提前將蠱蟲逼了出來。
要不然,方才就該露餡了。
可這蠱蟲在她體內待了數年,一朝被逼出來,于身體大有損傷,所以,她的氣色很差。
若是再在殿里待下去,難保不會被大楚公主發現端倪。
“快走,回宮。”
烏雅催促著侍女,很快離開了現場。
殊不知,這一幕,恰好被隱藏在不遠處的知夏目睹。
她看著烏雅遠去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嘲弄,很快飛身下樹,離開了回廊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