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馬車在裴府門前停下,秦淵已經先一步下馬車,伸手將楚青鸞扶了下來。
嚴格來說,這是楚青鸞第二次登門裴府,上一次,是裴淵在火場上救她受傷,她登門前來探望。
裴府,朱漆木門早已敞開,裴父裴母正站在門內翹首以盼,看到兩人身影,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。
“阿淵,公主殿下,可算盼著你們來了!”
裴母難得地穿了一身淺褐色的錦緞衣裳,頭發已經花白,眼角已經有了細紋,卻難掩眼中的熱情。
她快步走上前,拉著楚青鸞的手就往里走,掌心的薄繭蹭得人暖暖的,“快進來,外面冷得慌。”
裴父跟在后面,身形依舊挺拔,兩鬢也添了些白霜,但身上依舊帶著幾分沉穩和干練。
“老臣見過公主殿下。”裴父行禮道。
“裴伯父不必多禮。”楚青鸞連忙回禮,看著眼前這對老人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。
很快,一行人入內,裴府不大的院子,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。
墻角種著幾株月季,開得正艷。堂屋的八仙桌上早已擺好了碗筷,碗碟都是官窯細瓷的,擦得锃亮。
裴母主動拉著楚青鸞坐下,又親自給她倒了杯茶水。
“殿下快嘗嘗,這是臣婦先前在白馬寺采的野茶,雖不比宮里金貴,卻也清爽。”
楚青鸞抿了一口,茶香帶著山野的清甜,竟比宮中的貢茶多了幾分質樸的滋味。
秦淵在一旁笑道:“娘,您別只顧著招呼殿下,快讓廚房上菜吧。”
“哎,這就來!”裴母應著,轉身進了廚房。
楚青鸞發現,夫婦二人并沒有因為秦淵身份的轉變,而變得拘謹,逢迎。
而是依舊像以前一樣,有種孩子出息了,衣錦還鄉的既視感。
不一會兒,幾道菜便端了上來。
一盤紅燒魚,油光锃亮;一碗燉得酥爛的排骨,香氣撲鼻;還有裴母親手腌制的醬黃瓜。
“都是些家常小菜,殿下別嫌棄。”裴府搓著手,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阿淵說您要來,老婆子一早就去市集割了肉,這魚是今早剛從河里釣的。”
楚青鸞看著滿桌熱氣騰騰的飯菜,心中暖意融融:“伯父伯母太客氣了,這些菜看著就好吃。”
吃飯時,裴母一個勁地給楚青鸞夾菜,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。
“殿下多吃點啊,您每天日理萬機的,瞧著最近都清減了許多,肯定沒好好吃飯。”
說完,她又給秦淵使了個眼色,“阿淵,愣著干什么?給殿下剝個蝦啊!”
秦淵愣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拿起一只大蝦,細細剝去蝦殼,蘸了些醋,遞到楚青鸞碗里。
楚青鸞臉頰微紅,低聲說了句“謝謝”。
裴父看著這一幕,端起酒杯喝了口酒,笑道:“阿淵這孩子,打小就實誠。當年我和老婆子收養他的時候,他才這么點大,如今都長這么高了,還能把公主殿下請到家里來,真是出息了。”
裴母接話道:“是啊,殿下,阿淵這孩子雖然是大秦人,但在咱們大楚長大,心是向著咱們的。他對你的心思,我們老兩口都看在眼里,您可得好好考慮考慮。”
楚青鸞微微點頭,靜靜地吃著碗里的飯。
她低頭咬了一口碗里的紅燒肉,肉質酥爛,咸中帶著些微甜,竟比宮里的御膳更合胃口。
“好吃嗎?”裴母問。
楚青鸞點頭,真心贊道:“滋味極好。”
裴父在一旁哈哈大笑,拍開了一壇陳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