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齊徹的臉色“唰”的一下變白,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。
謝云祁?
該死!他怎么會來這里?
怎么會這么湊巧?
不行!絕對不能讓謝云祁見到自己。
一時間,齊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焦躁不安。
那士兵見狀,忙問道:“莫先生,你怎么了?”
齊徹臉上擠出一個笑容,比哭還難看。
“沒什么,我只是突然想起,這草藥還沒處理,我先下去了。”
齊徹說完,就低著頭,又趁人不注意時,在地上抓起一把灰抹在了臉上,確定再也看不清本來面貌后,才低著頭朝藥帳那邊走去。
然而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時候,突然被人給喚住。
“站住!”
齊徹猛地僵住,他緩緩轉過身,低著頭,肩膀微微佝僂著,活像個老實巴交的游醫。
“軍、軍爺,可是在叫小的?”
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沙啞而怯懦。
沈遲瞇起眼睛,上下打量著這個身形消瘦的男子。
雖然滿臉灰塵,但明顯比周圍的西域人都白皙許多,身形也更接近中原人。
“你是中原人?”沈遲肯定道。
齊徹忙點頭,“是,小人是附近的游方大夫,給王子殿下的人看看傷。”
“游方大夫?”沈遲挑眉,目光在他背著的藥簍上掃過,里面的草藥還帶著新鮮的泥土,“看著不像西域人。”
齊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臉上卻擠出憨厚的笑。
“軍爺好眼力,小人祖籍的確是中原人,但祖父那輩就遷來西域了。”
他故意咳嗽兩聲:“小的就是個采藥的,在附近部落里行醫為生。”
沈遲并沒有放松警惕,“叫什么名字?為何出現在此?”
“小人姓莫,大家都叫我莫先生。”
齊徹佝僂著背,一臉的拘謹。
這時,一個西域士兵走過來解圍:“沈將軍,莫先生的確是我們這兒的郎中,他婆娘去年得熱病死了,現在孤身一人。”
沈遲盯著他看了半晌,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,卻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。
正準備上前查看的時候,忽然聽見主帳里傳來謝云祁傳喚的聲音。
他這才作罷,擺擺手,示意齊徹離開。
齊徹如蒙大赦,連連鞠躬后退,轉身的時候卻差點就摔倒。
直到進入藥帳后,他才靠在帳壁上大口的喘氣,后背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浸濕。
好險,剛才只差一點點。
“謝云祁!”
他咬牙切齒的低語:“你竟敢追到西域來!”
烏雅掀開帳子的時候,正巧就看到齊徹靠在墻壁上發愣。
她不悅的皺眉,冷聲道:“你怎么站在這里偷懶?沒看到那邊還有傷員等著換藥嗎?”
齊徹的衣著,還有身上的藥簍子,很快就讓烏雅聯想到這人也是負責照看傷員的。
齊徹猛的回神,立刻又換上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,“公主恕罪,小的方才才采藥回來,還有些頭暈……”
“少廢話!”烏雅不耐煩的揮手:“趕緊去幫忙,我王兄最討厭偷奸耍滑的人。”
“是,小的這就去。”
齊徹點頭哈腰往外走,快步來到傷員面前,開始忙碌起來。
他一邊給傷員包扎,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烏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