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孽障!那是你皇姐!”
楚泓卻笑得越發妖孽,眼神也變得癲狂:“父皇飽讀詩書,難道沒聽過‘情之一字,翻覆乾坤’?自古多少英雄,為了心頭好折腰斷頸,何況區區一個名分?”
他步步緊逼,“當年在幽州啃著樹皮時,我就悟透了,‘命由己造,相由心生’,所謂倫常,不過是困住庸人的枷鎖。”
“啪!”
楚皇聞,抬手就朝他臉上扇了一巴掌。
這一巴掌,他用了全力。
“孽障,真以為朕不會殺你!?”
楚泓抬手,摸著自己發麻的左臉頰,緩緩笑了。
“父皇何必如此動怒?
古話說‘生我者不可,我生者不可,其余者,無不可’。
父皇既不信鬼神,又何必被這世俗禮教捆住手腳?您當年為了權位殺兄弒弟時,可曾想過‘手足情深’?”
楚皇聽著他這番顛倒黑白、悖逆人倫的瘋瘋語,只覺得一股腥甜猛地往喉嚨里竄。
他指著楚泓的手指劇烈顫抖,胸膛劇烈起伏,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。
“孽障、你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楚皇眼前一陣發黑,當即就朝地上倒了下去……
“陛下!”
守在外面的堯盡忠聽到動靜,立馬沖了進來,一把扶住楚皇。
“來人!快!宣太醫!”
御書房頓時一陣兵荒馬亂。
一刻鐘后——
太醫們戰戰兢兢地退下后,楚皇倚在龍塌上,面色灰敗,卻仍強撐著帝王威儀。
堯盡忠跪在一旁,雙手奉上湯藥,卻被楚皇一把給推開。
“來人——”楚皇聲音嘶啞,卻字字如鐵:“傳朕旨意,睿王楚泓悖逆君父,即日起……”
“陛下!”
這時,殿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喚。只見謝貴妃一身素色宮裝,款步而入。
她跪在龍塌前:“龍體要緊,您先服藥,其它的再議也不遲。”
楚皇冷冷地盯著她:“貴妃這是要替他求情?”
謝貴妃垂眸,聲音溫婉卻暗藏鋒芒:“臣妾不敢,只是,太子剛被關進宗人府,今日若再廢睿王,朝野恐生動蕩。”
楚皇臉色沉了下來,目光銳利的盯著謝貴妃。
她竟然在替楚泓求情!
這說明什么?
說明太子和楚泓,早已私下達成了協議。
一股殺機頓時在楚皇眼底涌現。
這時,殿外又傳來顧霆遠的聲音:“臣顧霆遠,求見陛下!”
一個太監推門進來,匆匆稟報道:“陛下,顧大人帶著六部聯名奏折而來,說是……為睿王陳情。”
楚皇聽聞,胸口頓時劇烈的起伏。
他早該料到,楚泓敢在他面前放肆,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。
殿外——
楚泓一身素袍,跪地筆直,臉上再無昨夜的癲狂,反而滿是悔恨。
見顧霆遠出來,他紅著眼眶哽咽道:“顧相,父皇……可愿見本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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