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大人!”
楚青鸞嘴角含笑,眼底卻一片寒涼。
“白蓮教在幽州城猖獗至此,你身為父母官,作何解釋?”
趙德全身子一顫,眼睛咕嚕一轉,卻不慌不忙地道:“回殿下,此等邪教最善蠱惑人心,微臣曾多次派兵清剿,奈何……”他抬眼瞥了下守將吳勇,“奈何兵力有限啊。”
守將吳勇立即接話道:“殿下明鑒啊!末將每次出兵,那些妖人就躲進深山之中,幽州地廣人稀,實在是……有心無力啊。”
楚青鸞的目光又掃向一旁的戶曹主事。
戶曹主事則連忙叩首:“都是下官失職!殿下容稟,可幽州城連年賦稅上繳,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銀兩來擴充軍隊啊……”
堂上一片推諉之聲,眾人也都是配合的天衣無縫。
一旁的齊徹垂眸站在角落,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。
三皇子在幽州經營許久,勢力早已滲透到各個角落,又豈是楚青鸞初來乍到,光憑借著高貴的身份,就能順利接管的?
楚青鸞把玩著茶盞,眼底閃過一縷暗芒。
她早料到,幽州的官員或許會不配合,甚至陽奉陰違,可沒想到,竟然官官相護到如此地步。
她忽然輕笑道:“諸位大人倒是默契。”
“只是本宮聽聞,這白蓮教的總壇所用的蓮花座,乃是上等紫檀木所制?”
趙德全臉色微變。
不及他講話,聽見楚青鸞又道:“還有那祭壇上的金漆,似乎也是去年戶部撥給幽州修筑堤壩的官銀所購?”
戶部主事冷汗涔涔,抬手扶額。
“殿下!”知府趙德全突然重重地叩首:“這其中必有誤會,微臣這就下去徹查,定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答復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
楚青鸞緩緩起身,華服隨著她的動作,似閃爍著流光溢彩的光芒。
她緩步走到趙德全面前,居高臨下道:“本宮已經派人傳信給了睿王,這些事,不如由他親自來解釋?”
話落,滿堂死寂,趙德全更是臉上‘唰’的慘白無比。
此刻,眾人這才意識到,原來公主殿下這是有備而來啊。
——
與此同時,京城。
三皇子,不,現在應該喚作睿王,此刻正倚靠在醉仙樓的天字一號包廂,一手執棋,一手品茗。
這時,包廂門打開,顧霆遠身著一襲青色常服,滿臉謹慎的走了進來。
“王爺,不好了,幽州那邊出事了。”
楚泓執棋的手一頓,白玉的棋子在他指尖泛著溫潤的光澤。
他眼皮未抬,放了一顆棋子在棋盤上,只見原本廝殺正酣的雙方,因著一顆白棋的加入,形勢瞬間逆轉。
“何事?”
他聲音依舊平靜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幽州密報,公主殿下攜鳳羽衛突然現身攬乾居,當眾揭露了白蓮教的把戲,白蓮教……出事了。”
“哦?”
楚泓終于抬眸,眼底閃過一絲興味,還有欽佩。
“本王的皇姐,倒是越發的有趣了。”
他慢條斯理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,發出“啪”的一聲脆響。
“更棘手的是,公主手持圣旨,以欽差的身份,接管了幽州的防務,趙德全他們來信求助,肯定王爺示下。”
楚泓沒說話,沉吟了一瞬。
良久后,他忽然低笑出聲:“本王那皇兄在宗人府,也該待夠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