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女賓宴席上同樣也是一陣觥光交錯。
秦伽羅今日也出席了宴會,酒過三巡后,她忽然抬眸,看向對面的楚青鸞,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。
楚青鸞今日身著一襲月白織金廣袖裙,腰間束著玄色銀璃紋腰封,發間簪著一支九鳳步搖,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華。
額間一點鮮紅的朱砂印記,讓整個人顯得十分清塵脫俗。
秦伽羅瞇了瞇眼睛,突然執起酒盞起身。
“昭陽公主。”
她聲音柔婉卻刻意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聽聞謝相為了支持你的新政,不惜與家族決裂,可有此事?”
話落,席間驟然一靜。
近幾日,秦伽羅天天往丞相府送禮的事,大家都有所耳聞。此番又聽她在席間提及謝相,眾貴婦們頓時屏息,不敢發出一點聲響。
大家都意識到,這大秦公主怕是又要整幺蛾子了。
“能得臣子這般輔佐,如此的情深義重,當真是令人動容呢。”秦伽羅又補充道。
楚青鸞執盞的手微微一頓,轉而抬眸,一雙鳳眼依舊平靜無波。
“伽羅公主重了,謝相為國盡忠,推行新政乃是臣子的本分。”
秦伽羅輕笑一聲,忽然道:“本公主有一疑問,想請昭陽公主幫忙解解惑。”
不等楚青鸞回答,她又繼續道:“若是本公主向貴國的皇帝陛下請旨聯姻,讓謝相隨我回大秦,昭陽公主認為如何?”
話落,現場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。
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看著秦伽羅,像是在看一個怪物。
一個他國的公主,竟然想拐帶大楚的丞相,這何其荒唐?
當即,秦九歌率先拍案而起,一雙杏眼里滿是憤怒。
“大秦公主還真是好大的口氣,真當我大楚無人了嗎?”
定國公夫人也沉下臉來;“謝相乃我大楚的肱股之臣,公主此,未免太過輕狂。”
其余一些清流官宦的夫人也跟著附和:“就是,莫非大秦朝中無人了嗎,竟然跑我大楚來搶人?”
席間眾人議論紛紛,不少人臉上露出怒色。
“謝相乃陛下欽點的輔政大臣,豈是能隨意帶走的?”
面對眾人的指責,秦伽羅不僅不惱,反而掩唇輕笑道:“諸位何必動怒?本公主不過是聽聞貴國丞相對昭陽公主一片癡心,卻至今未得回應,連本公主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呢。
她眼波流轉,意有所指的看著楚青鸞:“今日一問,不過是想替謝相試探試探罷了。”
“既然貴國不愿割愛,本公主自然也不會強求,只是……”
她突然話鋒一轉:“聽說謝相已經被家族除名,至今孤立無援,這要是在大秦,怕是要被搶破頭了呢。”
一番話,既諷刺楚青鸞不懂得珍惜,又暗示大楚留不住人才,偏偏還說的滴水不漏,讓人挑不出錯處。
席間幾位夫人氣得臉色發青,卻又不好發作。
秦九歌冷哼一聲,“公主倒是會說話,不過我大楚的能臣,可不是靠著嘴皮子就能拐走的。”
楚青鸞則輕輕摩擦著手中的琉璃盞,忽然輕笑出聲。
“公主這般關心我大楚的臣子,倒讓本宮想起一樁趣事。”
“三年前大秦曾有使臣來朝,曾貴國律法明裁——但凡尚公主者,需得棄官爵,繳兵符,不知伽羅公主認為,若是謝相真去了大秦,該當如何自處?”
話落,滿座的女眷開始嘩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