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映荷問道:“說胡話?”
“她才多大?小孩不就愛說瞎話嗎?”老頭語氣很不耐煩:“上學上的,等去廠子里哪有這么多時間瞎想?”
“所以她確實說胡話了。”黎映荷若有所思:“說的什么?”
老頭沉默了兩秒,微微仰頭,看著天花板。
“她性格怪的很,跟個鵪鶉一樣整天窩著,啥忙也不幫,要不就去河邊自已待著。”
“直到有一天,她回了家之后,就和犯了癔癥似的,這走走那走走,一直擱那哭哭哭。”
“她被誰欺負了?”陳極問:“還是因為你們不讓她讀高中?”
“誰知道!”
老頭不滿地說:“晚上也不睡覺,那天半夜,我一醒來,就看見她站在我們床頭,一直叨叨個不停。”
“差點沒把我們嚇死,氣的我抽了她一頓,我說她再犯病,自已找根繩子吊死算了,省的給我們找事.......”
“說重點。”黎映荷聽不下去了:“她當時在你們床前念叨什么?”
“說什么.....”
“一換一,一換一......她不愿意......”
一換一!
陳極握著筆的手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。
黃英死之前,怎么也開始說這句話了?
陳極很清楚地記得,朱光提過,張文軒在門外騙他的時候,也在問他這句話的意思。
但黃英卻說,她不愿意.....不愿意做什么?不愿意被鬼替死?
“我知道了。”
先將這個疑問放下,陳極將這件事記了下來。
面館里陷入寂靜。
老頭又問道:“恁倆說那補助金,要不要提供獎狀啥的?黃英屋里有一堆,不知道被她扔哪了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黎映荷一直在想事,敷衍地說。
她看見老頭狐疑的表情,又補充道:“學校有記錄。”
不再多說,陳極暗暗制止了黎映荷再問下去,起身準備離開。
那老頭瞅著他倆,想了想,忽然慢吞吞地說道:“對了......”
“還有一件事。”
“這幾天有個女的來找過她,在她屋子里留了個東西,我看著有點古怪......”
......
鄭檬煩躁地躲在陰涼地里。
黃英爺爺把門關上,就是不想讓他倆聽到對話......憑什么?就憑他們年紀大?
“喂。”
之前不知道去哪了的萬誠忠,從面館后頭走了出來,對著她招了招手。
“怎么了?”
鄭檬心中微動。
“后頭有扇窗,窗戶前頭有腳印,看鞋碼屬于女性。”
萬誠忠簡意賅地說:“我懷疑黃英之前來過這里。”
“什么?!”
鄭檬一驚:“她什么時候來的?現在還在店里頭?”
一想到鬼很可能就在他們附近,明明是大夏天,鄭檬卻只感覺身上一陣發寒。
“那倒不會。”
萬忠誠說:“腳印是雙向的,她走過了,不過,我懷疑她在這里藏了個東西。”
他指了指二樓的窗戶,然后帶著鄭檬調整方向。
在某個特定角度,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,放大幾倍,遞給鄭檬。
畫質模糊,但能看見一點兒柜子和墻,墻上有獎狀,這是黃英的房間!
而在柜子旁,似乎露出一角暗暗的紅色.....
“紅書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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