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爭論,沒有遲疑。
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一個鐵律——任務優先級高于“消滅敵人”。
眼前這點敵人,殺再多也改變不了戰局。
可只要任務完成,整盤棋就活了。
五十名特戰隊員默契地推著摩托車,履帶式靜音車輪在瓦礫間碾出細微的沙沙聲。
許參謀長驚訝地發現,這些未來軍人移動時竟比夜貓還輕巧,連軍犬都沒驚動。
繞過日-軍哨卡時,隱約還能聽到偽軍的嬉笑和日本兵的呵斥。
鋒刃的狙擊鏡甚至鎖定了那個抽打苦力的日-軍曹長,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最終緩緩松開。
“走吧。”蒼龍無聲地比出口型,“他們的命,不如長江里的軍艦值錢。”
車隊如暗流般繞過封鎖,當重新駛上公路時,許參謀長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,日-軍哨卡的探照燈還在掃射著空無一人的公路。
真正的利刃,從來不會浪費在朽木上。
摩托車隊沿著殘破的街道悄然前行,眼看就要抵達師部所在區域,前方夜空突然被刺目的白光撕裂。
“是艦炮!”許參謀長猛地攥緊江葉的作戰服,“聽聲是出云號的重炮!照明彈升空,鬼子要夜戰強攻!”
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踵而至,夾雜著密集的槍聲和隱約的喊殺聲。
蒼龍操控的無人機畫面實時傳回,國-軍陣地正在艦炮轟擊下苦苦支撐,日-軍如潮水般涌向防線缺口。
“操!”鋒刃一拳砸在摩托車把手上,“他們要被包餃子了!”
許參謀長牙關緊咬,鮮血從掌心滲出,“不能去。師部還在等……”
“已經到了。”蒼龍突然關閉無人機,“霜刃,帶第一小隊搶占制高點。鐵壁,第二小隊左翼迂回。”
他轉頭看向許參謀長,“十分鐘,夠我們把鬼子這波攻勢打退。”
霜刃利落地檢查著狙擊槍,對滿臉焦慮的許參謀長露出個冷冽的笑,“放心,我們專挑軍官和重火力點下手,就像庖丁解牛。”
五十道身影無聲散入黑暗。
與此同時,國-軍陣地上槍炮轟鳴不絕,戰壕里硝煙彌漫,子彈拖著火光在夜色中交織成網。
“頂住!給老子頂住!”連長嘶啞的吼聲在爆炸聲中破碎不堪,下一秒就被艦炮的轟鳴吞沒。
戰壕已成人間地獄。
新兵小李剛探出頭,鋼盔就被子彈掀飛,溫熱的腦漿濺了王老二一臉。
這個打仗數年的老兵甚至顧不上擦臉,抓著步槍手抖得拉不動槍栓,子彈早打光了。
“彈藥!誰還有子彈!”二班長拖著斷腿在泥水里爬行,腸子從破裂的腹部漏出來,每爬一步就在身后拖出暗紅的痕跡。
十七歲的小號手趴在沙袋上,胸口插著三塊彈片,還死死攥著槍,槍口對準前方。
馬克沁重機槍突然啞火。
機槍手張虎太陽穴中彈,半個腦袋砸在滾燙的槍管上,發出“滋啦”的焦糊味。
副射手紅著眼撲上去,剛握住握把就被擲彈筒炸飛,殘肢掛在扭曲的槍架上晃晃悠悠。
“狗日的!”王老二吼叫著沖過去,血肉模糊的手抓住機槍握把。
燙!
掌心瞬間冒起白煙,但他感覺不到疼。
“噠噠噠——”
重機槍再次嘶吼,壓得日-軍短暫后退。
但很快,彈藥鏈戛然而止。
“彈藥!快送彈藥!”王老二瘋狂踹著身旁的彈藥箱。
空的,全是空的。
照明彈升起,日-軍猙獰的面孔已清晰可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