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小跳不贊同的提出自已的意見，“我覺得大家在一起才安全啊！這荒山野嶺的，萬一出事怎么辦？”

聽到他的話，幾個同樣缺乏戶外經驗的隊員也擔憂起來。

張偉摟著發抖的林瑜，猶豫道：“要不，還是一起走吧？我們保證不會拖后腿。”

趙剛聞皺起眉頭，平靜的說道：“這不是郊游。海拔4900米，風速七級，氣溫零下十五度。你們知道在這種環境下，一個沒經驗的人會多快耗盡體力嗎？”

他聲音越發低沉，“我們只有24小時。如果全隊一起行動，光是照顧體力不支的隊員就會浪費大半時間。”

風雪呼嘯著掠過眾人之間，短暫的沉默后，陳雪博士突然舉手，“我贊同分組。作為高原醫學研究者，我清楚非專業人士在這種環境下的危險系數。”

李明醫生適時開口，“陳雪說得對。我們確實容易成為負擔。”

馬小跳沒再執著，“好吧，那你們注意安全。”

“放心。”趙剛檢查完最后一個鎖扣，冰爪在雪地上刮出清晰的痕跡，“我們幾個人加起來，能應付大部分山地狀況。”

江葉看著達成共識的隊伍，對著趙剛幾人叮囑道：“你們多加小心。這里由我照看著，不會有事。”

呼嘯的寒風卷著雪粒抽打在臉上，像刀子般鋒利。

此時，先遣連偵察班的十二名戰士蜷縮在一處冰巖背風處，每個人的眉毛、睫毛上都結滿了冰霜。

班長趙大勇從懷里掏出個布包，層層解開后露出半個黑乎乎的蕎麥餅。

那是全連擠出來的口糧，臨行前指導員親手塞給他的。

“小豆子，給。”趙大勇把餅掰成兩半，將稍大的那塊遞給蜷在角落里的小戰士。

十六歲的張小豆嘴唇已經凍得青紫，卻拼命搖頭，“班長你吃。我、我不餓。”

話音未落，他的肚子就發出響亮的咕嚕聲。

趙大勇直接扯開小豆的棉衣前襟，把餅子塞進去。

冰涼的餅貼著少年溫熱的胸膛，立刻騰起淡淡的白氣。

“這是命令！”班長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，“待會兒過雪坡，你要是腿軟掉下去，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！”

老戰士孫德勝默默從兜里掏出指節大的一塊鹽巴，十二個人輪流舔了舔。

咸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，仿佛這樣就能騙過抗議的腸胃。

他們都知道，后面大部隊的情況更糟。

昨天炊事班老李悄悄說，連馬糞里沒消化的豆子都撿出來煮湯了。

眾人沉默地咀嚼著來之不易的食物。

張小豆偷偷把餅掰成兩半，一半塞回兜里班長懷里。

“繼續前進！”趙大勇起身拍掉身上的雪，“天黑前必須找到安全路線！”

六個人用綁腿繩串成一線，像串在生死線上的螞蚱，向前挪動。

小豆子走在倒數第二個，前面戰友的背影在風雪中忽隱忽現，綁腿繩傳來的拉力是他唯一的依靠。

最前面的偵察兵突然蹲下，顫抖著伸出手，“停、停一下！”

他指著前方看似平整的雪面，“這里不對勁。”

有經驗的戰士瞬間繃緊神經。

趙大勇解下綁腿，緩緩趴倒在雪地上：“都趴下！匍匐前進！”

十二個人像尺蠖般貼著雪面蠕動。

張小豆突然聽見腳下傳來細微的“咔嚓”聲，還沒等他喊出聲，整片雪面突然塌陷。

“啊——”

六個戰士瞬間墜入冰裂縫。

趙大勇猛地抓住巖縫邊緣，眼睜睜看著張小豆擦著自已指尖滑落深淵。

“張小豆！！”

回聲在冰縫里層層疊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