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明顯,樂晏察覺了景晏帝近日心情越來越好了,費勁籌謀許久終于給姜夫人報仇了。
心里的大石頭落地,讓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,生死不能,又怎能不高興?
臨近生產那幾日,鳳棲宮戒備森嚴,無人能靠近,所有在鳳棲宮伺候的,恨不得都要給查個底朝天。
半夜
樂晏能明顯感覺到腹中不適,一陣陣抽縮,她輕呼:“夫君……”
榻上的人睜開眼,焦急地握住了樂晏的手:“晏兒不必怕,為夫在這。”
穩婆早就叮囑過這幾日要小心些,看樂晏這副模樣,大約就是這兩日,看她臉色不對勁,便猜到了是要生了。
“紅梔!”他揚聲。
紅梔聽見動靜趕緊敲門進來,瞥了眼帷帳里面,道:“娘娘許是動了胎氣,先別急,奴婢這就去找穩婆,這初次沒那么快,還需要些時間。”
說罷,紅梔轉身飛奔離開,不一會兒就將穩婆請來。
穩婆看了眼后道:“娘娘要生了,別著急,奴婢極有經驗,會一直陪著娘娘。”
鳳棲宮內燈火通明
兩個穩婆還有醫女都在里面,太醫則留在廊下等候。
景晏帝立于長廊下,手里的攥著一串平日里樂晏拿著的佛珠,面色云淡風輕,指尖下的佛珠不停轉動。
“皇上,這女人生產沒那么簡單,算算日子,許是還要幾個時辰。”太醫勸。
景晏帝眉心緊擰,一記陰狠眼神甩來,嚇得太醫急忙住嘴。
黎明天際破曉時
一道啼哭聲響徹鳳棲宮上方。
“生了,生了,皇后娘娘平安誕下小皇子。”紅梔出來報喜。
景晏帝緊懸著的心啪嗒松了,豁然轉身朝著里面走,濃濃的血腥味刺激得景晏帝頭皮發麻。
沾染了血的褥子被換下后,屋子里又點了香,使得味道沖淡了些,明黃色襁褓放在了樂晏身邊,她臉色有些蒼白,額上被汗水浸透,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,看向了景晏帝。
景晏帝大步跨上前,坐在了榻上,手握著她的手:“嬤嬤說,你才生產完需要靜養,先別說話。”
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臉上的碎發:“晏兒,辛苦了。”
樂晏微微笑。
兩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襁褓中的小皇子,艷紅的小嘴吧嗒吧嗒,伸出手亂比畫,眼睛還未睜開,時不時發出嗯嗯哼唧聲。
“恭喜皇上,賀喜皇后娘娘喜得麟兒。”眾人下跪道喜。
景晏帝大手揮下:“賞,重重有賞!”
南牧國成立的第二年,中宮一舉得男,小皇子滿月宴上景晏帝追封小皇子為太子。
同日
四面八方傳來北燕戰敗,南牧跟北梁聯手攻入北燕帝都,活捉北燕帝的消息。
按照約定,北燕被南牧跟北梁瓜分。
東南為北梁,西北為南牧。
樂晏指尖輕輕點了點兒子的臉頰:“這可是你外祖父送給你的生辰禮!”
兩個月就攻下北燕,是個傳奇。
誰人見了不夸一句厲害?
……
北梁中宮
秋葉起,南牧皇后誕下小皇子的消息一大早就傳來了,方荼正手牽著小慶安跌跌撞撞地走路,她聞面露欣喜:“樂晏真是好福氣。”
身邊的侍女猜到了方荼的心思,勸道:“娘娘,小公主乖巧,皇上也很喜歡,等您休養好身子,將來還會有子嗣的。”
若是旁人家,沒有男丁也就罷了。
可偏偏她嫁給了帝王家,總不能讓江山后繼無人?
方荼苦澀一笑。
當年在青云臺被批命的事早就傳得人盡皆知,文武百官催促著朝曦廣納后宮,繁衍子嗣。
還有文官勸她大度些,即便沒有嫡皇子,哪怕是有個小皇子也成,寄養在身邊,也算是對得起北梁江山。
方荼彎腰指尖輕輕戳了戳女兒粉嫩嫩的臉蛋,極力遮掩心中苦澀和心酸,
將慶安抱在懷中:“本宮有慶安已經知足了。”
“娘娘,您是皇后,皇上這一年獨寵您,就算是為了皇上,您也不能輕易放棄啊。”侍女勸。
話說著淑妃跟麗貴人結伴而來,二人朝著方荼屈膝:“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。”
“不必多禮。”方荼起身,將懷中人遞給了乳母。
“一眨眼小公主都一歲了,真是粉嫩惹人憐惜,偌大的宮里就只有她一人,若是多幾個兄弟姐妹,必定熱鬧。”淑妃朝著慶安咧嘴笑,一副十分疼愛她的模樣。
外之意,方荼能聽明白,也未曾戳破。
“臣妾聽說太上皇跟太后攜手云游四海去了,咱們北梁版圖又擴大了,偌大的江山日后就由皇上扛著了。”麗貴人輕嘆。
兩人都是和親公主身份,入宮快要兩年了,至今未曾侍寢,不過此事并未宣揚。
皇上日理萬機極少來后宮。
其余姐妹也是未曾承寵,所以她們也不能著急,只能慢慢等待。
畢竟,江山擺在這,太上皇和皇帝守了幾十年的江山,總不會拱手讓他人吧?
皇帝早晚會進后宮的,這是不爭的事實。
北梁后宮如今有七個妃嬪,還有幾個秀女未曾定下身份,她們見不著皇上,沒轍,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來皇后這。
至少皇上閑著會來探望小公主。
方荼知道她們的心思,只做不知,多說一句都要被扣上善妒,不盡職的帽子。
這一年多她慢慢也就習慣了。
不是每個人都像樂晏那樣好運氣,也不是每個處境都像樂晏那樣,有強大超的母族支撐。
這些妃嬪已經入宮,總不好將人都給攆出去。
接納了,咬著牙也要認下來。
“娘娘,護國長公主都有了子嗣,南牧也有小太子了,咱們北梁遲遲沒有動靜,不管是哪個姐妹開枝散葉,都是為了穩固北梁江山社稷,您說呢?”淑妃忍不住了,今日索性攤牌了。
麗貴人臉上笑意收起,附和點頭:“皇后娘娘貴為中宮,北梁國母,自是有義務替臣妾們勸誡皇上,勤往北梁走走,北梁雖打了勝仗,也離不開我們母族的支撐,臣妾也要給母族個交代。”
聽這話侍女忍不住反駁:“南牧后宮也未曾有妃嬪,也無人敢反駁半個字,諸位娘娘怎就欺負我家娘娘好脾氣?”
這話惹來兩人不悅,淑妃擰眉:“長公主那是什么身份?南牧有求于長公主,十五萬精兵陪嫁,太上皇御駕親征屢屢給南牧解難,南牧豈敢塞人給長公主添堵?”
麗貴人的視線也在方荼身上徘徊:“淑妃姐姐之有理,且不說長公主有北梁撐腰,再說長公主誕下小太子,穩住地位,讓南牧后繼有人,南牧群臣又怎會逼迫?”
這兩人就差沒說,身份不同不可比較。
方荼冷了臉:“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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