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鄭老太爺說那天,我就在萬福居吃飯呢,我親耳聽到的。”
“我也在,我也聽見了,那時候白溪寺的人還沒進城呢。”
“我家閨女長得就像她奶奶,這有啥稀奇的?”
于是沒人再質疑寧衡的相貌了。
過了寒衣節,天越來越冷,百姓們對白溪寺和璐王府的討論也逐漸淡了下去。
杜知府早就給京城刑部和廉州府衙去了文書報告此案,兩地大驚,刑部立刻派了位主事前來,把白溪寺眾人押往京城進行審理。
假姑子們被押走了,此事總算告一段落,杜知府得以喘口氣。
葉緋霜帶著桑彤去和杜知府見面。
十幾年沒見了,和陌生人沒什么區別。
桑彤最開始有些拘謹,說起姚太傅時,才終于松泛了點兒。
“祖父是冤枉的,我一直想為祖父翻案,可是我能做的太少了。”桑彤啜泣著說,“杜大人,你相信祖父是冤枉的嗎?”
杜知府沒有回答桑彤的問題,反問道:“姑娘可知老師因何獲罪?”
“好像是結黨。”
“是。”杜知府頷首,“老師的案子和先太子有關。”
桑彤低呼了一聲。
她知道,杜知府口中的“先太子”,指的是當今皇上的弟弟,先帝嫡子——德璋太子。
葉緋霜前世聽陳宴說過,當今圣上的皇位來得相當不容易,斗倒了一大批人才得以登基。其中他最大的對手就是德璋太子,畢竟那可是名正順的儲君。
登基后,自然要對昔日對手的黨羽進行清算。如果姚太傅是因為和德璋太子結黨而獲罪,這個翻案的難度可就太大了。
前世確實翻了,不過陳宴只是提了一嘴,具體怎么翻的沒說。
桑彤也不敢再說什么了。
畢竟現在人家的官當得好好的,倘若要為老師翻舊案把自己的前途賠進去,這就不太好了。
桑彤心里升起的那點希望的火光又滅了。
送杜知府出去時,葉緋霜問他:“杜大人,我二伯還在嗎?”
杜知府有些意外,反問:“鄭五姑娘從何處得知本官和鄭二老爺有關系的?”
葉緋霜也沒隱瞞:“見過幾個昔日幽山寨的人。”
“難怪。”杜知府頗為傷感地搖了搖頭,“六哥早就不在了。”
“杜大人是為了我二伯來的滎陽嗎?”
“我若否認,想必鄭五姑娘也不信。”杜知府道,“的確,六哥恨那姓秦的老虔婆,我想為他報仇。”
葉緋霜說:“我也恨她。她害我父母受盡苦楚,害我和他們生離十年。我回來后又屢次為難我們,我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。”
“很難吧?”
“是啊。她中風后就嚴加護衛著自己的院子,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。我起先還能進去,現在都不讓我靠近了。”
“不能急,機會得慢慢等。”
“是,我不急。”葉緋霜轉而道,“要是有機會,希望杜大人可以給我講講二伯。”
杜知府慣來肅正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:“好。”
葉緋霜仰頭望著杜知府:“我祭拜二伯的時候說過,我會收拾那個老太婆,希望屆時可以讓他欣慰些許。”
杜知府點頭:“他會的。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