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緋霜強勢地回視著他:“我不是趙芳菲,不會任由你搶。”
現在可不是前世,她有的是力氣反抗。
“我忽然覺得,只靠一紙婚約束縛著似乎也沒什么意思,我還是比較喜歡靠自己。”陳宴的語調含笑,卻陰沉,“現在失敗沒關系,我還年輕得很,有的是時間來爭取成功。”
“如果陳公子所謂的成功就是讓我喜歡上你,那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。”
“五姑娘方才說得不錯,我遇到的挫折的確太少了。迄今為止,最大的失敗就是你帶給我的。”陳宴說,“對不住,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敗,實在難以釋懷。”
葉緋霜深吸一口氣:“我建議你聽陳老爺子的話,出去游歷兩年。等你受到的挫折足夠多了,我就不算什么了。”
“感謝建議,會認真考慮。”
扔下這句話,陳宴拂袖離開。
走到門口,他又頓住:“哦對了,還有一事。其實這種離奇的夢,我一共做了兩個。一次是五姑娘來客居那天,一次是找到鄭二姑娘那天。”
“之前十幾年不曾做過,但最近做了兩次。我思考了一下,發現這兩次有個共同點,那便是五姑娘在我身邊。”
“難道這是什么契機?”陳晏回過身來,“不妨五姑娘今夜留我一晚,讓我驗證一下?我就睡在……”
葉緋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“算了,這里也沒榻,我總不能睡地上。”陳晏笑道,“不急,以后有的是機會。”
陳晏走后,小桃悄摸進來,就看見葉緋霜在煩躁地抓頭發。
她小心翼翼地問:“姑娘,怎么了?你和陳三郎吵架了嗎?”
她覺得不像啊,陳三郎剛剛走的時候,心情看著比來時好多了。
葉緋霜臉色陰沉地上了床,半天沒睡著。
陳晏剛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?
在她旁邊,他真能夢見前世?
有點可怕。
第二天動身回滎陽,陳宴還來送行了。
鄭豐不知道他們的婚約快解除了,還當這是未來的侄女婿,熱絡得不行。
陳宴面容舒朗,唇角含笑,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,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生。
“感謝五姑娘來探望在下,祝五姑娘一路平安。”他微笑著對葉緋霜說,“期待與五姑娘下次見面。”
葉緋霜說:“我不期待。”
陳宴自動過濾不愛聽的,自顧自道:“相信會很快,畢竟我還要驗證一些事情。”
他又看向靳氏,溫文爾雅地說:“婚約不成仁義在,和五姑娘做不成夫妻,也是可以做朋友的。”
靳氏面色復雜,點頭道:“三郎能這么想很好。”
陳三郎是個很有出息的人,未來前途不可限量。哪怕做不成自家女婿,靳氏也希望女兒能交這么一個朋友,背靠大樹好乘涼。
回去的人比來的時候少了一些。
鄭茜靜在陳府養病,留了幾個人照顧她。
而傅湘語前幾天就被人快馬加鞭送回滎陽了。
所以,此時的傅湘語正在鼎福居里,抱著鄭老太太哭。
鄭老太太的臉在紫色緞帶抹額的映襯下,憔悴發黃,眼下有青,可見心緒郁結。
“外祖母,我可怎么辦啊!”
鄭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背:“你是不能嫁陳三郎了。”
即便早知道會是這樣,但聽鄭老太太這么說出來,傅湘語還是有種心碎的感覺。
她的美夢徹底破碎了。
天知道她喜歡陳宴喜歡了多久。
六年前,她跟著外祖母到成國公府小住,第一次見到陳宴時,她就記住了他。
她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,把他偷偷放在心里,反復思慕。
那么多晦澀難懂的書,都是想著他才讀下來的。
她想,自己更有才一點,就能離他更近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