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窈從袖中掏出三兩銀子,塞到茗兒手中。
“茗兒,你也知道,我母親常年體弱多病,我想為她請個大夫調理身子,卻不知京中哪家醫館更好。”
茗兒收下了銀子,心中怦怦亂跳,低聲道:“二小姐真是一片孝心,只是,伯夫人的身子,京中許多醫館都來看過,藥也吃著,但一直不見好。”
頓了頓,她又道:“若說好的醫館,給咱們伯府平日看診的濟安堂就很盡心,就是藥錢很貴,奴婢這等下人是萬萬吃不起的。”
謝窈聽完,附和地點頭:“原來是這樣啊,多謝你告知,也罷,我還是等以后有機會了,為母親尋些名醫看診吧。”
說完,她就要走。
茗兒愣愣地問:“二小姐就問這個?”
謝窈回頭:“你還想要我問什么?”
茗兒咬了咬唇:“就一個問題,用不了給奴婢這么多賞錢。”
謝窈看向她身后的滲出藥味的藥罐:“你這藥是給誰煎的?”
“二小姐,奴婢萬萬不敢給孫姨娘下毒啊!”茗兒“噗通”一聲跪下,小臉失了血色。
謝窈開玩笑似的說:“我不喜歡孫姨娘,你要是覺得收銀子太多,就往這里面丟點黃連。”
她也沒等茗兒答應,便離開了。
茗兒望著她,心想,二小姐對待下人脾氣很好,不像對待伯爺和王管事那么嚇人。
回到晚香院后,謝窈就把忍冬叫來。
忍冬也正要跟她說:“奴婢跟桑若打聽了,夫人是肺癆,據說是生您時落下的毛病,但今年更嚴重了,大把大把吃藥也不見好。”
“回頭,你得給母親把個脈,”謝窈從懷中取出一個藥包,“你先看看,這是什么藥?”
忍冬打開之后,默默抬頭:“藥呢?”
這分明是個空藥包。
謝窈尷尬地笑了笑,指著上面殘留的藥渣:“這不是嗎,我好不容易順來的,我們家忍冬不是神醫嘛,肯定能分辨這是什么。”
忍冬認命地拈起藥渣,低頭輕嗅,又對光仔細捻了捻。
謝窈期待地看著她:“是什么?”
忍冬一本正經地回答:“看不出來。”
謝窈:“……你再仔細看看,要么你嘗一口?”
忍冬攤手:“二小姐,奴婢又不是神仙,就這點藥渣,您找個算命的掐指算還差不多。”
謝窈泄了一口氣,算了,只能當她銀子白花了。
“話說回來,二小姐從哪兒順的藥包?可有說是治什么的?”忍冬問道。
謝窈:“是孫藥令給孫姨娘開的調理方子,孫姨娘看著身體很好,沒事兒吃什么藥呢,我感覺這藥一定有問——”
她忽然停住話頭。
沒事自然不用吃藥,但如果有事呢?
前世,她嫁給陸慎不到半年,孫姨娘就被抬為平妻。
當時她已經被送到莊子,與世隔絕,這消息還是陸慎來時隨口說的。
后來謝宴見到她,只是說母親去世,沒提及伯府的事。
尋常妾室,即便身份貴重,入府是什么,以后就是什么,正妻未亡,不會抬妾為平妻。
除非,這個妾室有大功勞。
孫姨娘,有了身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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